“我是墨家二房的人,是曾大夫人口中这个被丈夫害死了的前曾三奶奶的亲妹妹,属于是苦主,怎么不能来?”墨芜荑挑眉看着曾二夫人。
曾二夫人不说话了,只在一旁看着大理寺的人开始挖坟。
“夫人怎么也来看开棺了?死了好几年的人了,一会儿挖出来怕是会吓着夫人,夫人晚上回去就不怕做噩梦?”墨芜荑却非要拉着曾二夫人说话。
“她是我的儿媳妇,就算是死了也依旧是,我又怎么会害怕?”曾二夫人轻哼了一声。
“那谁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害怕呢?”墨芜荑的目光并没有看曾二夫人,一直都放在坟墓那边。
但是曾二夫人却觉得墨芜荑的目光里似乎带着讥讽,话里话外都在嘲讽自己。
“小丫头伶牙俐齿是好事,可若是喜欢乱说话,那可就不讨人喜欢了。”曾二夫人看向墨芜荑的目光带着几分冰冷。
“讨不讨人喜欢的,也无所谓了,我但求问心无愧,不会在半夜里做噩梦也就是了。”墨芜荑撑着一把黑伞,转头看了一眼曾二夫人,脸上还有几分浅浅的笑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隔着并不算大的雨幕,曾二夫人好像觉得自己看见了墨白音。
突然一道惊雷打下来,曾二夫人惊叫一声,跌倒在地,透着几分凉气的雨滴打在曾二夫人的脸上,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夫人这是怎么了?”墨芜荑微微俯身看着曾二夫人,“打个雷而已,现在还是白日里呢,夫人不必太过于害怕了。”
曾二夫人却觉得自己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忍不住往后瑟缩着,沾染了一身的泥水也不在意,连丫鬟都没能将她给扶起来。
“你……你……”曾二夫人指着墨芜荑的手只发抖。
“我怎么了?夫人想不起我是谁了?”墨芜荑露出了一个“墨白音”式的笑容。
曾二夫人更是被吓到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有鬼!有鬼!墨氏回来了,墨氏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给墨二夫人撑伞的丫鬟赶忙追上去。
“曾二夫人这是怎么了?”因着这件案子涉及到曾旭清,所以大理寺负责这案子的是大理寺的一个寺正,姓褚,名章。
“许是被吓着了吧。”墨芜荑不咸不淡地道。
“吓着了怎么会说报仇这种话?”褚章对此尤其敏感。
“听人说,我与我那枉死的二姐姐长得又几分相似,这雨天里,估计曾二夫人没有看清楚,便以为是我那二姐姐回来了,”墨芜荑浅浅一笑,“便被吓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褚章听罢,只觉得仿佛又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开棺进行得很顺利,墨白音的尸骨被带回了大理寺。
“今日天气不凑巧,是个下雨天,真是辛苦各位大人了,请大人们去喝口热茶,暖和暖和。”墨芜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是我等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郡君不必客气,喝茶就不必了。”褚章婉拒道。
“大人以为我会行贿赂之事吗?”墨芜荑笑了笑,指了指一边歇脚的凉棚,“不过是在那儿准备了些茶水罢了!”
褚章一瞧,嘿,还真是,就在那简陋的凉棚里,有几个丫鬟在忙碌着煮茶。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这么个凉棚喝个茶而已,便是御史瞧见了,也不能说
他们是受贿,毕竟这也太寒酸了些。
不过虽然这地儿寒酸,但是褚章能尝得出来,这茶可不寒酸,而且这几杯热茶下肚,也消除了些许凉意。
褚章看见和他一块儿出来干活的官差们脸色都缓和了许多,暗道这江宁郡君挺会做人。
“我听说郡君从小长在保宁府,来长安的时候,你这二姐姐都已经不在了?”都没见过面的人,褚章觉得墨芜荑似乎对这个案子也太上心了些。
墨芜荑自然不会被褚章发现什么端倪来,笑着道:“虽然没有见过面,可大家都说我跟我家二姐姐长得像,这也是缘分,二则,也不怕大人笑话,我们墨家二房如今没有男丁了,日后我或许会招婿上门,继承二房,那二姐姐的事,我也理应尽心尽力。”
若是二房还有男丁,此事自然该由二房的男丁出面,可如今二房没有男丁了,而墨芜荑日后是要继承二房的,如此,也就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