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大步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黑夜里,轿车往楼家疾行。车子驶进楼家,从别墅前经过她下意识地朝楼上看过去,一盏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二楼书房的的玻璃窗,她不安的心在看见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高大身形那刻,平静下来。
家里很安静,老爷子他们已经睡着了,季殊借着屋外的月光,脚步轻轻地上楼。
当她推开书房房门的时候,靠在窗台上的男人抬头朝她看过来,看见她,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却嘲讽地掀起嘴角:“你准备回来跟我说什么?”
季殊一看见他这样就生气,大步走过去,冷着小脸问他:“你为什么每次都掉头就走,不肯听我把话说完?”
楼廷望了她一眼,端起窗台上的红酒刚要送到唇边,季殊却过来夺了他的酒杯:“我在跟你说话!”
“我不想听。”楼廷淡淡地转过身。
他听得够多了,他在那里站了足足三分钟,苏世擎说的每句话,她表情的每个变化他都看得清楚。
开始的冷漠,中间的犹豫,到最后的遗憾。
他全都看在眼里,没有什么话比她的表情更能说明一切。但他还是愿意再试试,想听到她说拒绝,可惜,并没有。
季殊看见他冷淡的样子,心再次疼了起来,眼眶也泛了红:“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以为在钟山山顶那句‘我愿意’只是一句玩笑话吗?你都有跟我共度一生的打算,为什么却不肯给我多一点信任?”
楼廷的脸色猛地一变,震惊地转过身。
季殊吸了吸鼻子,心里竟然有种未曾经历的委屈,刺激她的泪腺,她努力着,不肯让自己一不小心哭出来。如果她哭了,那也太丢脸了。
楼廷看见她委屈的小模样,又吃惊又有些无措,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不是……我以为你……”
他忙伸手擦掉她快要掉出来的泪水,心也揪到了一块。
季殊握住他的手,拿他的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通红的眼眶瞪着他:“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被苏世擎感动了!你想了那么久……”楼廷轻抚着她被擦得通红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怕弄疼她一样。
说完之后,有些别扭地收回手,甚至还扭过了头,似乎不太愿意承认那样没自信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季殊拉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手里。
如此不起眼的一个动作,却让楼廷心跳突然加快。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当时的心情。他亲眼看到她跟苏世擎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的付出与守护。如果真的能那么容易放下,就不是季殊了。
“那时候,我是觉得自己太自我了。”
季殊轻轻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是以自己的方式对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我以为我把BELOVE做到他想要的成功之后就好了,却忽视了恋人之间最基本的交流。在离开BELOVE之后,我也怪他,怪他是那么的残忍与绝情,五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把我像个垃圾一样踢开。可今天听见他说的之后,我才明白过来,这场感情里不全是他的错。如果我能多了解他一点,就不会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公司上,如果我能够关注他的过往,就不会完全不顾他的感受,独揽所有的功劳。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
季殊忽然抬头望向楼廷,定定的眼神:“我现在才觉得我跟他分手是对我们双方都好,那五年,他和我都不好过。楼廷,你希望我们也成为那样吗?”
“当然不!你在胡说什么!”楼廷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
“那可不可以请你多给我点信任,给我机会让我了解你,而不是在一起的时候相互辜负,等分开之后,回忆起来,只剩下遗憾。”
“不要遗憾!”
楼廷说完,猛地低下头,寻到她的唇,疯狂地吻了下去。
季殊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口腔里都是他的气息,还有红酒的醇香,他的吻就如同一杯香醇的酒,让她沉醉。
快分开的时候,季殊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贝齿张开,咬住了他的下唇。
楼廷缓缓睁眼看着她,没有躲避,那么静静地任她咬着,桃花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她融化。
季殊慢慢地松开,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轻轻亲吻被她咬破的下唇。
“下次不要再丢下我自己走了。”她亲吻着,轻声地警告。
楼廷轻笑一声,唇角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
季殊抚了抚他的脸,挑起目光看他一会,忽而又后退一步,朝某处看了一眼,奇怪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反应了?”
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接吻,最后都几乎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今天,他的眼里只有化不开的缱绻,让她的心怦怦地跳,脑袋一抽,自己挑起了这个话题。
她话音才落,楼廷墨黑的眸子朝她看过来。
季殊被他看得心惊,刚要扯开话题里,余光忽然被某处吸引,惊讶地捂住脸,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