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娘已经听不清那几个侍女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满脑子乱纷纷的,耳边只回响着‘独宠妾室、儿女成群’之类的闲话,一颗心更是擂鼓似得狂跳,恨不得从腔子里蹦出来才好。
她恍恍惚惚的站了半晌,这才提着裙摆轻手轻脚的朝懿菡的寝殿走去。一路上反复思量,待到了寝殿门口,她已然下定决心要去效仿那个前朝的小妾。
凭什么别的妾室可以享尽荣华,而自己却要费尽心机的在公主手下讨生活?
待打定了主意,柳七娘便暗暗开始筹谋起来。
数日后,趁着侍渊休沐的时间,柳七娘下厨炖了当归红枣粥,然后缠着侍渊陪自己一起给懿菡送去。路上她假做无意的露出手上被灶火烫出的红痕,当即又惹得侍渊一阵心疼。
当懿菡看到与侍渊携手而来的柳七娘,她只厌烦的心头发闷,自是不肯喝一口据说是柳氏亲手熬煮的药粥,侍渊见状却不依了,直说这是七娘万般辛苦才煮好了,好歹你也尝尝,别落了七娘的面子才好!
言毕不由分说便挖了一勺粘稠的粥送到懿菡口边,见懿菡勉为其难的吃了,又一古脑把剩下的那些尽数喂完才算罢休。
懿菡吃完药粥后便觉的胃里灼闷欲吐,侍渊见状忙抚着她的后背帮其下饭,直折腾的懿菡困劲儿上来昏昏欲睡,他这才领着七娘迤逦而去。
半个时辰后,似梦似醒的懿菡被一阵沉沉坠坠的钝痛给弄醒了。她茫然的捧住肚子,只觉得小腹一阵阵的发紧,然后渐渐硬的跟石头一般。
懿菡愣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下的床褥早已经被血水给洇透了。她忍着心慌大喊了一声,闻讯而来的侍女顿时慌作一团,然后喊医官的喊医官,请医女的请医女,还有年长的仆妇急慌慌的去灶下吩咐人赶紧烧水一片忙乱中,懿菡只觉得肚子沉甸甸的往下坠,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迫不及待的要从自己身体里钻出来一般
闻讯赶来的侍渊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撞开寝殿的门进去瞧一瞧才好,可一群内侍婢女堵在门口,直说男人进去不合规矩。偏这会儿懿菡又扯着脖子叫了起来,一声声的撕心裂肺,仿若在濒死挣扎一般,柳七娘见状便自告奋勇的进去,说要替渊郎守着姐姐。
在侍渊的默许下,柳七娘顺利的进了懿菡的寝殿,她见一群医女来来去去,又有医官隔着帘子侍奉在侧,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能帮上忙的,于是便温婉贤淑的朝在场的诸人略一颔首,接着径直朝懿菡的床前走去。
为首的医官见状忙出言阻拦,却被柳七娘抬手制止了。她端庄沉静的道:我奉夫君之命守护姐姐生产,所以必不会擅自离开。你们尽管各司其职,我只在姐姐耳边为她诵经祈福,绝不会打扰你们施药行医。
言毕静静的在懿菡床榻边跪了下来,低低的诵起了‘无量寿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