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极静,连内殿珍妃的呻吟声都小了下来。
春生知道,她们都在等着她被拉下来,她这个皇后,外无助力,内无帝宠,何俱矣?
她抬头看着上首的舒越,左侧未闭合的窗柩盈盈送来潮湿的风,轻轻吹起了他束发的冠带,他眼中是深深的厌恶。
春生想,之前她为他束发时总会弄疼他,可不知如今珍妃又如何手巧,会不会也扯坏他一两丝黑发,惹来他一声轻骂?
皇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皇后,雍容端庄,脸上是虚情假意的笑。
她跪于地,慢慢开口:「臣妾知罪。
」林家那边已经着手准备下一个进宫的娇女,与其到时谁也容不下她,倒不如现在早早地解脱,省得一日日费力思揣,处处思量。
只是舒越默了半晌,开口唤了侍卫入内,将那宫人与碧珠钳制起来,「此二人,污蔑国母,造谣是非。
拖下去,打死毋论!」内殿传来一声急呼,在众人起起落落的呼吸声中,舒越吩咐宫人仔细照料珍妃后,拖着春生离去。
舒越体温偏高,此时春生被他握着的腕间传来炙热的温度,一路往上蔓延,最后烧得她眼眶通红。
他又何须这般,一面护她一面厌她,让她恨也不能恨得尽兴彻底,勾勾缠缠真是叫人厌烦。
「你不信?
为何不信呢?
」春生轻轻笑着,「陛下,永远不要低估女子的嫉妒心肠。
」又几日,由春生选进宫的一个女子被查证勾结碧珠谋害皇嗣并意图嫁害皇后,随即责令杖杀。
7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家被参舞弊受贿。
右相也紧跟着上了折子,还将许多证据一并上呈。
铁证如山,又是深得民心的右相亲自检举,那重重的御林军堵在林府时,林家慌了神,忙不迭派了一个下人进宫报信。
夜色深深,隐着一座座宫檐重叠的殿。
冷月透过半掩的窗洒进无极殿殿中,林家寄托着希望的皇后却跪在那一片皎洁月色中。
珍妃小产后舒越的举动让众人以为皇后许是会复宠,谁知舒越仍是去了朝云宫,日日如此,珍妃益发得宠。
众人高悬的心这才作罢,只道舒越留着春生另有安排。
春生也明白,舒越对她突然的冷淡不过是早有预谋,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林家还屹立不倒,她便永远只能做寂寞无子的皇后,在长乐宫中消磨着辰光。
当初林家只想寻一个合适的姑娘进宫,却没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