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商定了主意,各自分了工,收拾收拾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上,李大春和李万峰还是去忙活春耕的事情,毕竟这才是一个农家的根本。
戴氏被李雁回安排去村里打听打听谁家有松子或者榛子,有卖的就收,松子六文一斤,榛子三文一斤。
松子不易得,且不压称,价钱贵一些,榛子却便宜,村里的小孩子在秋天都能打好些,不过这个价钱可也比货郎的要高,村里的人应该乐意的,顺带着在村子里卖些上好的麦子,做麦芽糖可是少不了呢。
几个小的帮着扫院子收拾屋子、洗涮碗筷,又忙着喂那只劳苦功高的老母鸡。
为啥这么说呢,原来这老母鸡已经准备好了做鸡妈妈了,戴氏已经买了三十个种蛋孵上几天了,再过十七八天小鸡就能出壳了。
这几天老母鸡不怎么爱吃食,李晨和李曦就捉了不少蚯蚓喂它。
李雁回带着两个妹妹开始淘洗剩下的麦子,发上芽,希望能在下次集市之前把麦芽糖做出来。
戴氏出去一个时辰,果然带了四个婶子、大娘回来,各个手上挎着个篮子。
“呦呵,大妮儿带着弟弟妹妹们干活呐?这段时间可没见着出来玩啊,下次来婶子家找你春妮儿姐玩啊,她呀,跟我叨咕你呢。”说话的是大嗓门的王婶子。
王婶子是个寡妇,独自一个人照顾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平时和戴氏关系不错,熬了这么多年也算熬出头了。
前年王婶子的小儿子也成亲了,大儿子家也是儿女双全了,王婶子也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了,整天乐呵呵的。
现下就剩一个姑娘也就是春妮儿,今天十五岁了,听说也准备说亲了呢,这春妮儿和李雁回关系不错,也难怪王婶子这么说。
“婶子好,我也惦记着春妮儿姐呢,过几天我带着秭归和清合找她描花样去。”
“行行行,你春妮儿姐啊,巴不得你们小姐妹去呢!”李雁回又带着弟妹和其他几位大娘打了招呼。
“李家妹子,你看这东西都挺沉的,要不先过过称?”心急的宋大嫂开口了。
“你瞧我,光顾着说话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戴氏招呼着几个人进了屋,也不说别的了,分别过了称,分了现钱,就是用昨天卖的钱做了本钱的。
王大嫂家松子比较多,得了八十文,宋大嫂家榛子虽然不值钱,但是胜在够多,也得了六十几文,剩下的几个人因为担心李家拿不出现钱只是观望着带的东西并不多,一个人也就得二十几文,他们可是万没想到李家能拿出现钱结账的,一个个的惊诧不已。
“李家嫂子,你这是挣了大钱了吧?”有些碎嘴的金家媳妇儿八卦道。
“哪里是挣了什么大钱,不过是婆婆把压箱底的嫁妆方子拿出来了,试着做了些小吃食,得些铜板好度春荒啊。”
“何况婆婆的病总得吃些贵价的好药,大人苦一点勒紧裤腰带也就是了,总不能让婆婆和几个孩子也跟着饿肚子不是?”
“上次家里存着的松子、榛子都拿去做吃食了,这不就得这几个钱,今儿啊,可是都到各位姐妹手里了啊。”戴氏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解释道。
这边李家本家有个媳妇儿说话了,“可不是,大娘长年要吃药,家里孩子又多,赶上这样的年景,可是不好过呢!”
“还是咱家大娘是个明理的,这嫁妆方子可是要留给姑娘的,虽说大妮儿姑姑这么多年没回来了。”
“我可是知道你们哪可是每年都填钱去找呢,就是大娘不拿出来也是情理之中啊,现在这情景啊,也不枉嫂子你这么多年的孝顺和伺候了。”这媳妇儿的丈夫和李万峰是叔伯的兄弟,这个时候当然帮着说话了。
“我这婆婆最是明理,本就是大户人家落难到这的,那是长辈,我咋能不孝顺呢,我娘去的早,我是拿婆婆当亲娘待的,我这婆婆也当得如此。”
“那可不是,这大娘啊,一看就是有气度的,和咱这泥腿子的不一样,金家媳妇儿,你也别研究了。”
王婶子早年死了丈夫,这么些年带着儿子姑娘一个人过,性子可是厉害着呢,要不能支撑起家嘛,这时候说话很是有分量。
“我这不是好奇、额、好奇嘛,不说就不说呗,有什么了不起。”最后那几句话就在嘴里咕哝了一声。
“行了,妹子啊,你忙着吧,我们走了啊。”王大搜看这这样的情况,和戴氏打了招呼就往外走。
“哎,我这也是忙乱乱的,就不留了,赶明儿过来串门啊。”说着送走了几人。
李雁回看这娘脸色稍显不愉地回来了,忙问怎么回事儿。
“唉,咱就收点榛子、松子,就有人打听了,刚才金家的就是个碎嘴,我送她们出去的时候还有好些人在咱家院子外探头探脑的,我看有些个人已经跟老金家的打听了,娘是担心啊,咱这生意做不消停。”
李雁回其实已经预料的现在的情况,毕竟全村的人都是苦哈哈的,突然自家有了来钱的道道,别人能不好信儿嘛,打听些也是正常的,说不准啊,以后眼红心热的更多呢,现在才哪到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