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会把人招来的。我偷偷过来的,来看看你。”
靳施躺着看她,看不清她的轮廓,她手上的温度却这样让人心安,他笑道:“陛下也会看脉吗?”
燕玖笑道:“我没当皇帝之前,同一个公子学过医术。”
靳施只是随口问:“那个公子呢?也在陛下身边吗?”
燕玖身体忽然僵住,怕是又想起了洛傅叶的微笑了,靳施说:“靳施问了不该问的吗?”
燕玖道:“没有,往事随风飘,那个公子已经死了。”
靳施说:“是什么样的公子让陛下记到现在?靳施很感兴趣,能说一说吗?”
燕玖说:“他是个大夫,有着一双济世救人的手,手很漂亮。”
靳施懂了,他道:“手干净的人,心也一定很干净。”
燕玖笑道:“你也很干净。”她将靳施的手放下,坐在他床头,说:“这古代什么都不好,感个冒也这么折腾人。不像我们那儿,吃个药就好了。”
靳施道:“靳施本来身子就弱。”
燕玖问:“你是不是受欺负了?”
靳施摇头,伸手去触碰到她的手,拉入了怀里抱着,说:“陛下,晓得世间的丑恶,才会知道那温暖是多么珍贵。从前一直被人护在家里,我只晓得外面不好,不好便不去招惹。如今见到陛下才晓得,那些不好多么微不足道。”
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燕玖不忍心收回手,看着他床头摆着的折扇,她笑了笑,说:“快睡吧,睡醒我让人将药拿过来,你要快点好起来,熬过这几天,我便能名正言顺地见你了。”
这是一种多美好的期许,靳施就枕着这样的期许缓缓睡过去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好哄的人,燕玖起身去将毛巾浸湿,放在他额头上降温,晚一些的时候,她才打着哈欠走出了门,看到院子里,一身红衣悄然坐着,像是在等人。
燕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道:“容说,你到底想干嘛?”
容说回头,笑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能干嘛?”
燕玖说:“你还知道是我的地盘啊?你说说,靳施为什么会生病?”
容说道:“大概是看不惯他吧,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大家不喜欢他,就把他绑起来浇冷水。怎么,你要把那些绑他的人也抓起来吗?”
这怎么可能,她虽然知道内情了,但是从大体上来讲,她是不能知道的,更何况,那些妃子是她说要招进来了,又怎么能为了这一个而处罚别人?燕玖冷静了一会儿,容说道:
“我知道,你自己看闻人潋看不过来,想让人替你看着他。这个靳施不适合宫里,你趁早把他弄出宫去,免得哪天被闻人潋弄死了都不知道。”
燕玖瞪着他,说:“你也不适合,要不然我也把你弄出宫去怎样?”
容说道:“你把我弄出去了,我还是会想别的办法进来的。不过我劝你留着我,如今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可以正面扛闻人潋,转移他的主要精力。划算得很。”
燕玖说:“那你这次不许收钱。”
容说说:“不收钱,我就是来看热闹的。看到闻人潋这副辉煌的落魄样,我就高兴,就想一直留在这里看着他。”
“随便你。”听容说这么一讲,好像还是挺划算的。他和闻人潋,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说:“容说,你不准搞事情。”
容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下巴,笑道:“那你看着我啊!你要是看不住我,我可是要将你这后宫搞得天翻地覆。”
燕玖现在只想骂人。
她管不住容说,可是眼下的确还需要他,她还真的不能把他赶出去。可是燕玖想不通,那日选秀子之时,闻人潋也有意将他留下,这又是唱的哪出?她可不会相信闻人潋是太无聊了找个人过来宫斗。
繁星满天,闻人潋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花也赏得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点困意都没有,明明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如今燕玖不来,他觉得更加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