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玖忽然觉得这个辛少夫人好没脑子,请他们过来只会证明那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会有勇气请她过来作证?燕玖还没回答,众人便已看向那位白衣飘飘却无法让人忽视的闻人潋,闻人潋笑了笑对大家行了个礼,道:
“那日,潋同徒儿经过,徒儿便帮了辛少夫人接生。”
燕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公布了自己的身份,这一路可不就白搭了?那她还怎么查自己的身世?但是好像很多人只对闻人潋感兴趣,并没有过多地纠结她的身份,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女帝会在这里。
闻人潋说:“这是徒儿燕旨。”
大家直道闻人潋原来不止燕玖一个徒弟。
燕玖点头,道:“是我帮忙接生的。”
就说到这里,沈明月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方才燕玖一直躲在人群中,不大显眼,这一扭头,看见燕玖时还是愣了愣,没有过多纠缠,最后还是走了。
燕玖觉得她们做不成大事,因为再多问一句她就真的说出了实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闻人潋为什么撒了谎,还为了这个谎言暴露了他的身份?燕玖现在很生气,人群一散便一个人去了后院,等喝了两三盏茶的时候,闻人潋才慢悠悠的走过来解释。
人来来往往,凉风从水面袭来,闻人潋提起一杯茶,说:“是他们有求于我,让我假扮闻人潋。”
燕玖入口的好茶全部喷了出来,道:“你……扮演你自己?”
这个剧情她一时还无法反应过来,又问:“为什么?他让你扮你就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肮脏的交易?闻人潋细细地斟酌了这个词,这对燕玖这样的精神洁癖来说,这个词足以说明她对这笔交易实在想不通,他说:“卖个人情罢了,他将我们请过来的时候,本来答应给我们一笔钱的。”
“你很缺钱吗?”燕玖忽然觉得自己问错了,就算闻人潋缺钱,那他完全可以赖上她的,完全不用在乎辛家这几个钱,她换了个问题,说:“我们看起来这么缺钱吗?”
闻人潋笑道:“所以我才用了‘本来’,现在他们欠我们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意使唤。”
燕玖觉得他不是很理智,又问:“若说势力,涂罗门势力更大,你卖辛家庄人情,还不如卖涂罗门的人情。”
“沈明月可不像是可以轻易收买的人。”闻人潋说:“更何况……涂罗门本来就供我驱遣。这个世上,也有一些辛家庄能做而涂罗门做不了的事。”
燕玖瞪大了眼睛,在身边经过一个人的时候,她忍住了心中的问题,等那个人经过,她将凳子搬得离闻人潋近了些,凑过去低声问:
“你说涂罗门是你的人……那他们那天怎么还追杀我们?他们认不出你吗?”
闻人潋说:“认不出啊。”
也对,闻人潋又不是一个经常出现在人前的人,那些三线的杀手又怎么见过他呢?这么一想,好像也挺合逻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说:
“头一次听说还有人要假扮自己的。”
闻人潋说:“这可是一门学问,毕竟你要保持自己的风格,还要刻意做出一点不大合理的因素来,这可比做真正的自己难多了。”
燕玖说:“你活该。”
话落,燕玖看着闻人潋身后不远的辛少夫人缓缓走近,走近之时给他行了个礼,又对燕玖挤出一个善意大方的微笑,道:
“今日之围,多谢二位来解。”
不就是装吗?燕玖也会!她也挤出一枚好看的微笑,说:“辛少夫人客气了。”
那辛少夫人将孩子给身后的丫鬟,将她遣退,自顾自地坐在了他们中间,说:“这一路来,多谢二位的关照,才让沫儿捡回了一条命,不知不觉已经欠了恩公不少恩情,以后若有需要到沫儿的地方,沫儿定会肝脑涂地。”
闻人潋要是客套起来,燕玖也能读出他笑容大概的意思,虽然还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臭脸,也许白听舟说得对,接近他以后才会读懂他的笑。燕玖也只是陪着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