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个“事后”的早上,燕玖像往常一样醒来,像往常一样醒在了寝宫,昨夜重重,就像个梦,但她衣衫凌乱,一身酒气,足以证明她不是做梦。
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头还是有点疼,唤来了宫女洗漱。
今天是送班溪出嫁的日子,文武百官都在,唯独缺了禹王。燕玖盯了那个位子许久,将手中一道圣旨搬了下去。
该说的体己话昨晚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只有两人的相视一笑。
燕玖道:“保重!”
班溪叩首领命,盛装而去。
义明渠作为使臣,也拱手行礼,道:“娘娘珍重,切莫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
燕玖一笑,目送他们的队伍离去,心中有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却有一块石头也悬了起来。
两国的合作建立在婚姻之上,关于接下来的合作,由赵钰在尞国和燕玖交涉。在制定运河的开凿计划,任用了墨家弟子玄庭为总工程师,由南北两头向中间河流开通。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运河工程也开通了,玄庭说幽都的地理位子很特别,如果运河经过那里的话,需要一个很大的引水工程才能完成,但是这个工程实在过于庞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没有人真正实施过。
燕玖看了那个简单的方案,问:“是何人提出来的?”
玄庭说:“是墨家巨子,玄绍。不过巨子已经退隐多年,许多弟子见他一面都难,臣恐怕无法请动他出山。”
燕玖说:“那本宫去请呢?”
玄庭先是诧异,赶紧道:“娘娘万万不可!娘娘千金之躯,怎能……”
燕玖笑道:“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玄老先生必须出山。”
玄庭道:“只怕是巨子的退隐之心坚毅,娘娘去了也白费功夫。”
赵钰说:“那我也去,将他捆回来如何?”
燕玖点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回头对玄庭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将巨子的居所告知,本宫与凌王去请玄绍。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右相郑琴缺处理朝中一切事物,禹王监国,如有忤逆不服或肇事者,一律当斩不必上报。”
晓得归隐之人定是想图个清静,所以燕玖和赵钰这一行是微服私访,并未带任何侍卫。只带了一个随行的篱悠保证自身安全。
事实上,她自己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此次出城,其实亦是为了躲避太后,躲避禹王。唯独这一件事,她暂时还没有释怀。
关于这次出行,燕玖对外称病,微服私访。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也拖拖拉拉走了二十来天的路,到了骁国的国都。骁国在北方,加上已是深冬之末尾,骁国的宫殿铺上了厚厚的雪,就像是本就生于雪里的城堡,雪之国度。
班溪拿着尞国的国书,在骁国百官的拥护下,托着长袍缓缓走上了通向大殿的红地毯,而地毯的那一头,赵昊煦早已恭候多时。
他从未见过班溪穿着红衣的样子,本以为一人一国,此生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没想到终能与她结了良缘。
今天,骁国上下同庆,赵昊煦在大殿与百官干杯,已经有些微醺,看着天色已暗,他已经坐不住了,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一路来到寝殿,遣退了宫女,大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红烛凝成泪,他缓缓走向床边,看着那珠帘后静坐的女子。
虽然穿了喜服染了红妆,却也挡不住她的英气,是了,是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了勇气撩起帘子走了过去,静默了一会儿,与她四目相对,忽然笑自己有些愚笨,连话都不会说了。
“陛下!”班溪起身回礼,转身到桌案边倒了两杯合卺酒,递了一杯给他。
接过的那瞬间,碰到她的手,冰凉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将酒一饮而尽,又站着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赵昊煦待在原地,却见她已经上前来,拿回他手中的被子放好,目光柔和,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嗯……”听闻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男女需得经历一番云雨,赵昊煦虽然二十多年不近女色,却也听过赵钰的风流韵事,多多少少也晓得一些,可今日,他却显得很笨拙,他怕极了班溪不愿意。
她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女子。
班溪来之时,宫里也派了个嬷嬷教导过她这种事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因为是联姻,她需得用自己的身子讨好他,所以这次是她得主动,将重重的凤冠拿了下来,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从外衣到里衣,一件一件地脱,最后,就只剩下了肚兜,她还在脱,可再看赵昊煦时,他忽然猛的转过了身去,不仅脸在烧,整个身体都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