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雎就蹲在她旁边无聊地扯着竹叶玩,跟燕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燕玖说:“如果我遭遇不幸,你留在包围圈里,能保护好自己吗?”
官雎说:“放心吧,有我官雎在,你不会有事的!混账公子休想伤你半分!”
燕玖笑道:“我也大概能猜出你家公子是谁,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忽然跟你家公子对着干了?”
官雎说:“我这条命他才不稀罕呢你不用把我想这么重要,不过即便是蜉蝣撼树,玖玖,我也能把你带回大人身边!”她回头,看着燕玖的眼睛,说:“大人每天都很想你,你要撑住,千万不能死在这里啊!”
“多谢。”想起燕宏虞,燕玖心头一痛,她还能活着回去见燕宏虞吗?
燕玖忽然问:“你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偶然吧?之前你在幽都不是说一直在查什么事?查到什么眉目没有?”
官雎一拍脑袋,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给忘了,道:“玖玖,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你可能不是你之类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就是有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根本就不是你自己?”
燕玖被她说得一脸茫然。
官雎说:“我之前查你母亲的时候,被那群红衣女人抓了起来,却在无意中,看到另一个人,那个人,跟你长得……快一模一样了。但她绝对不是你的母亲,我是说,你有没有可能有什么孪生姐妹之类的?”
燕玖怎么可能知道真正的燕玖她有没有什么孪生姐妹,只是知道自她穿越而来,府中就只有一个小姐,也从未听说过燕玖她母亲的事情,因为她本来也没什么兴趣,燕宏虞也没说,所以这事就一直没人提起。
她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官雎说:“这事显然在我的智商上,我只是查到了,那群红衣女人所在的组织,跟你母亲有点渊源。据说当年你母亲同大人相遇的时候是为了逃亡,后来还是被抓了回去,因为那个组织一向很神秘,所以连大人都没有办法,后来,就有人把你送到了大人那里,说是你母亲已死,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关于那个组织,不是中原的,连公子也不敢轻易动这股力量。”
燕玖说:“你是说,也许我娘没有死,还也许,我还有一个同胞姐妹,而且,这个像是一行阴谋?”
官雎点头,说:“后来我逃出来以后,就赶紧往这边跑了,而且那个组织也派了人来沛城,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像阴谋,玖玖你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
燕玖点头。
圣贤山庄中心有一片人工湖,湖中水深,即便清澈也不可见底,手腕粗的铁链横七竖八将什么栓在了水底,夜深十分,闻人潋同白听舟来到了湖泊面前,触发机关,将一个铁笼子吊了起来,他们这才从这密密麻麻的铁链拴着的笼子中间,看到了这个匍匐在笼子底下的黑影,他全身湿漉漉,可手上依旧白皙弹性,丝毫没有因为长期被水浸泡而生出浮肿之相。
他将凌乱的头发拨开,露出他引以为傲的绝世容貌来,笑得放荡不羁,令人寒到了骨子里,这人正是被他们三人擒拿到的篱悠,那一日他说,抓到了他千万不可把他放出来,所以白听舟显然不大同意将他捞起来,他维持了自己一贯的面无表情,道:
“真是个怪物。”
若不是怪物,在擒来之时到现在,他被关押到水里已经半年多了,他竟然还能活着。
死不了的人啊,该是多么可悲呢?
他缓缓爬起,双手攀在铁笼子的护栏上,向闻人潋走来,道:“想到我的利用价值了?”
闻人潋说:“是。”
篱悠说:“你可要小心了,将我放出去,我会杀光这个山上所有的人,这是我当初的承诺。”
闻人潋用钥匙将笼子的锁打开,任由里面的人出来,他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没表现在脸上,反而还能露出一丝笑意,说:
“可如果你要屠光我门再出发,你见到的,只能是你那个奴隶的尸体了。”
篱悠笑了,道:“所以你是算准了时间把我放出来,你觉得我会选择小奴隶?”
闻人潋将权杖还给他,他既然放了,就有七八成的把握,可是对于篱悠,他确实只有三分的把握。
篱悠说:“我从来不会有选择方面的烦恼,不过,这次我选小奴隶。因为我更好奇,你是排了什么样的局,需要把一个怪物放出来才能将她救起。三番五次敢这么利用我,闻人潋啊,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奴隶?”
闻人潋说:“没有。”
篱悠狂笑起来,略过了闻人潋,又回头望了一眼白听舟,权杖往地上一敲,一个法阵应地而生,篱悠就在这个法阵里面穿梭,等到法阵的光芒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也不见了。
白听舟还是有些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