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有人发现了躺在芦苇从中,那个奄奄一息的秦贵,并且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上午九点,三四辆警车来到了秦贵家,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就连秦贵摩托车上的那根钉子,都被吴疆离开的时候拔掉了。
“怎么啦?咱们家,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警察?”妈妈刘洁很是紧张,连忙走出来问旁边的邻居。
“哎呦,刘姐,你还不知道啊?你们家的房东秦贵他被人给整了。”梦莉理发店的老板娘孟丽莎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小声地说道:“我听人说啊,秦贵早上骑着摩托车出门的时候,让人给袭击了,一脸都是血浆子。”
吴疆一听“血浆”,顿时就想笑。娘的,那明明是辣椒水好不好。
“啊,发生这么大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天呐,谁跟他有这么大仇啊?”刘洁也吓得直颤抖,吴疆用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道:“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仇人呢?何况是他这种不讲理的屠夫。”
孟丽莎抬着眼皮,瞧了吴疆一眼。看见帅哥后,她本能而职业地挑了挑眉,道:“哎呦,小帅哥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回来也不去姐姐店里坐一坐。来来来头发都那么长了,姐姐我给你免费理个发。”
孟丽莎一说到“免费理个发”,吴疆就菊花一紧。娘的,两年前,吴疆第一次去她店里理发,差点儿就被她给沦陷了。以后,吴疆说什么也不敢去她那里理发了。免费的也不去。
“哦,不用了,谢谢你小孟。”
刘洁很紧张地将儿子往后面拉了一下。一直以来,刘洁最害怕的就是孟丽莎用那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儿子。
“哎呦,刘洁,你看你都把我孟丽莎当外人了啊?放心吧,我孟丽莎就算再想赚钱,也不会想到大侄子身上啊。对吧,小帅哥。”孟丽莎每次跟吴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嗲嗲的,含糖量至少五个加。
“对不起,我们疆儿还要回去写作业。”刘洁连忙将吴疆推进院子。孟丽莎见刘洁不待见她,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伸了个懒腰,接着道:“哎,刘姐啊,我劝你们啊,以后还是从秦贵家搬走算了。秦贵这家伙,迟早都是个大祸害。不过呢,这家伙被废了以后,我们小店倒是又少了一个老客户咯。”
“你,你说什么?秦贵他没死?”刘洁转身忙问。
“当然没死。秦贵要是死了,警察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呢?我刚才可听人说了,秦贵这家伙,身上有两样东西都废了。”孟丽莎道。
“哪两样东西?”刘洁忙问。
“他的眼睛废了。我听人说,秦贵在被送去医院之前,医生就说他的眼睛已经没得治了。”
“秦贵的眼睛被废了?那,还有一样呢?”刘洁问。
孟丽莎踮起脚,偷偷地瞟了一眼屋里的吴疆,然后反问道:“姐,你说呢?”
……
刘洁不敢再跟孟丽莎说下去了。她回屋后立刻就将门反锁,然后把窗帘也拉扯上。房间里有些黑暗,只是下母子俩面对面地坐着。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母子俩第一次以这种严肃的方式对话:
“疆儿,你跟我说老实话,秦贵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妈妈问。
“他该死!”
吴疆不想对妈妈隐瞒这件事。吴疆知道,这件事也瞒不过聪明的妈妈。然而,他刚说完“他该死”三个字后,妈妈竟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十八年来,妈妈第一次动手打吴疆。
“啪!”
妈妈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吴疆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疆儿,你怎么能这么狠?”
妈妈说完这句后,便埋头趴在桌子上痛苦了起来。为了不让外人听见,她是压抑着哭的。她身子起伏着,抽搐着,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