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脸上沾满了臭鸡蛋的粘液,我扒拉了好半天,才能看清楚我面前那双长腿。
我缓缓地抬起头,荣耀!
居然是他。
“混蛋!”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他按了下去。
“我不拉你进来,你今天就完了。”
我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扶墙站了起来,“我宁愿被他们打死骂死,也不想跟你这个畜生结婚,你真该死,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闭嘴。”荣耀按着的我肩膀将我推到了墙上,“你不要以为我愿意跟你结婚,你撒泡尿看看你自己,哪一点配进我们荣家的门。”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荣耀笑了,穿着礼服的他,笑得像个无赖,高级定制的黑色礼服随意地敞开着,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领结胡乱地塞在口袋里。
不是说他没来么,那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你要报复我,先把你那一身臭鸡蛋给洗了吧,恶心,原来荣幸的朋友都他妈一群瘪三,撒泼骂街倒是挺牛逼的。”荣耀冷笑一声,跨出了电梯。
因为这场闹剧,婚礼提前结束,我被送回了荣耀的海景别墅里,何曼丽说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
何曼丽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警告我如果敢有任何小动作,她随时都会让荣幸去死。
“婚礼已经结束了,定时炸弹可以取消了,你说的。”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何曼丽厌恶地甩开我,“你倒是挺惦记着那个臭小子的,你别忘了现在你已经是荣耀的女人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识相点。”
何曼丽留下了几个笑起来像哭一样的佣人,总是用看犯人的眼光盯着我,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他们都是何曼丽的眼线,从今以后我在这间豪华监狱服刑,他们就是负责看守我的狱警。
这栋海景别墅夜里风很大,站在阳台上吹得我眼泪乱飞,海浪的声音混合着风声,跟我的哭喊刚好。
二十三岁生日那天,荣幸悄悄从队里跑了出来,跟我到海边玩。
我穿了布很少的比基尼,还没来得及展示身体密码,教练的电话就来了,荣幸被抓了回去,还受了很严重的惩罚,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爱我的,我们是可以为彼此做任何事情的。
这一次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起色心喝那瓶该死的酒。
荣耀一夜都没回来,我在阳台上睡着了,吹了一夜的海风,后半夜发了高烧,我就这么晕晕乎乎的一直烧到了第二天早上。
模模糊糊之中,我被人拽了起来,“谁允许你住这里了,马上给我走。”
我费力地睁开双眼,荣耀还拽着我的手腕,鸟巢一样乱的头发,脖颈上还有几个醒目的草莓,昨晚想必是风流快活去了。
“你妈让我住这里的,不是我愿意的。”
“呵呵,走,我数三声。”荣耀歪头看着我,嘴唇轻启,“一,二…;…;”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用数了,我现在就走,麻烦你跟你妈说一声,是你让我走的,跟我无关。”
老娘巴不得出去,在这个鬼地方待着还不如去坐牢,是荣耀赶我走的,何曼丽估计也没话可说。
火速回到我的小公寓,我都有些不敢照镜子了。
昨天被砸得挺狠的,左边颧骨和嘴角都污渍了,眼角还破了皮,额头上的大包消散了,但依旧青色的一片,我说不是被家暴估计都没人会相信。
潘玲玲打来了电话,有些难为情的建议我先关店几天,最近几天我的负面新闻太多,怕影响生意。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爱情都完了,还在乎赚钱的事?
华苑街的三间店铺是我的全部产业,潘玲玲是我的主理人,我平时把心思都放在荣幸身上了,这些年还多亏她帮我打理着。
关了手机,吞了几片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脑海里全是跟荣幸的过往。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打开手机来电提醒噼里啪啦的传了过来,何曼丽给我打了四十五个电话,还有一条让我浑身冰冷的短信。
“七十二个小时还没结束,你这么快就忘了?”
之前的无所畏惧在这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像个孙子一样赶紧给何曼丽回了电话,低三下四地说我错了,恳求她放过荣幸,并且说明了我不是“故意”要离开,是荣耀将我赶出来的。
“这不仅仅是七十二个小时的事情,合同上面写的三年,你不会不识数吧?另外,你不要用荣耀来当挡箭牌,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你要的做的是努力让他接受你,而不是去逃避。”
何曼丽短短几句话就把我打回了原形,她要求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说服,甚至是乞求荣耀让我住进去。
为了荣幸,我只能咬牙接受这样的霸王条款,不平等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