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料,秦丰并未伤害黔中军的任何一人。秦丰手腕强硬,但心中也懂得仁义。
如果他们选择反抗,秦丰会毫不留情地消灭他们。短暂的沉吟后,他淡声道:“起来说话吧。”
“多谢云中君。”何文龙重重磕头后起身。他原本以为秦丰只会放过将士,却不料连自己也被宽恕。“成峤与何文进率军倾巢而出,在阜泉谷和西北羊肠小路设伏,想要伏击本君。”秦丰接着道。
何文龙闻言皱眉,显然他也没料到成峤会采取如此冒险的计策。他急忙拱手回应:“云中君,成峤倾巢而出,黔中城必然空虚,末将愿戴罪立功,随您一起赶往黔中城。”
“末将先去,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黔中城。”“占领黔中城后,末将将与云中君一起围剿成峤和何文进,军中的将领大多曾是末将的手下,只要经过末将劝说,他们必会缴械投降。”“但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否则成峤察觉,他撤军固守黔中城,末将就难以确保成功了。”
秦丰拿起桌上的茶杯浅尝一口。聪明人在交谈中总是简洁明了,他一句话,何文龙便领会了他的意图,并迅速制定战略。实际上,秦丰接纳何文龙的投降,也是看中了他的这种智慧。叛军虽众,但核心问题出在几个策划者身上,大部分士兵是无辜的。同时,他也考虑到,接受何文龙可以避免黔中遭受战火。
无论胜败,伤亡的都是大秦的士兵和百姓。家园涂炭,黔中城十室九空,这绝非秦丰所愿。“好。”秦丰放下茶杯,平淡地说,“明天一早,你与本君一起出发,直捣黔中城。记住,你的功劳越大,能保全的人也就越多。”
何文龙恭敬地拱手道:“谢云中君恩典,罪将铭记于心。”说完,他转身离开营帐。其实,他并非不愿离开,只是看到王奔和内史腾跃跃欲试的样子,欲言又止。
。。。
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若继续停留,只会显得尴尬,而且也需要给别人批评自己的空间,毕竟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谋反的事实已经坐实。“云中君。”王奔站出来,质疑道:“何文龙这个人可信吗?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的理由太牵
强了。”
王奔对何文龙始终存有一丝偏见,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叛将的辩解往往显得苍白无力,事情已成事实,解释难免带有掩饰。毕竟,没人能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不这么认为。”内史腾插话道:“何文龙假装投降毫无意义,王胖子,你别对他有偏见,我们都为了国家效力,边疆的艰难你也不是不清楚。”
“虽然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如果真是被迫为之,我们应给予他公正的待遇,不要寒了守边将领的心。”内史腾的话掷地有声,态度公允。
王奔叹了口气,道:“我并非对何文龙有什么偏见,毕竟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理应回应朝廷的质询,我自然希望他是忠诚的,这样我大秦就能避免失去一位守关的大将。”
“云中君,您怎么看?”他转向秦丰询问。
秦丰淡然回应:“两位将军无需过于担忧,我一直用人不疑。如今何文龙已经没有诈降的必要,他不至于拿黔中军将士的生命作赌注。”
“黔中军早已没有反抗之力,只能缴械投降。”他继续说道,“明天,我将带何文龙率护突袭黔中城。你们两人领兵向黔中集结,如果能和平拿下,那是最好;若不行,我们就做好强攻的准备。”
两人闻言,躬身行礼:“末将遵命。”
次日清晨,秦丰率军携何文龙沿祁连山脉向西进发,目标直指黔中城。他们的位置与黔中城相距不远,预计成峤和何文进已经有所警觉,因此他们必须在成峤回援前攻占城池。何文龙的作用,不言而喻。
在阜泉谷的叛军营地里,何文进骑马疾驰入营帐,一脸焦虑:“主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他的声音未至,紧张的情绪已传入帐内。
成峤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慌乱的何文进,沉声问道:“为何如此惊慌?白袍军不是已经接近伏击我们的小路了吗?”
“对面的徐恭还以为牵制了我们主力,其实秦军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成峤显得不急不躁,甚至有些得意。
何文进焦急地拍打着大腿:“我们根本没有看到秦丰!”
“没有看到?”成峤惊讶地站起:“秦丰不是和护在一起吗?这不可能!”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何文进惊慌失措:“哪来的护?那些分明是穿着亮银甲的骁骑军,我们被了!”随着话语落下,传来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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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管黔中城!
何文进果断道:“当然看得清楚,他们故意拖延时间,我前两天派兵奇袭,那根本不是护的真正实力。而且护各营将领都不在军中。”
“真假一看便知。”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成峤忽然惊呼:“祁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