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笑了,心里有一丝恶毒的快感。步涤尘啊步涤尘,你的女儿也会有今天?报应啊报应啊……
她知道:步莲心这一哭,是真正的锥心之痛。这是第一次,以后还有更多。一次一次,这个女孩就会如自己一样,含恨成妖。
其实,每个女子生来都是平凡而单纯的。当她全身心喜欢上一个男子,就会满怀欢喜与爱意,为他绽放,傻傻地,将自己所有的美丽都提取,绽放如花!可是有一天,她发现那个男子的心中,并非只有她一朵花儿……那种锥心之痛,无法形容。其实,当一个女子因着这样的锥心之痛为一个男子痛哭过一次后,她的心就再也回不去了——她会记得,有这样一次经历,从此埋下一个不安与委屈的种子。这颗不安于委屈的小小种子,叫怨。
小小的怨,会渐渐长大、生根发芽……直到有一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委屈,将这颗怨的种子培育成参天大树,树根错综盘结在女子的内心,侵蚀掉她所有的快乐与理智……她就会在怨恨里腐烂,成妖。
这,就是花妖的由来。为你如花,因你成妖。此生此世,火冰两重天。
花妖很欣慰。因为她已经能预见未来,步涤尘的女儿会成为第二个花妖!
“谁欺负我女儿了。”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身白衣的中年人跨步进门。
“步涤尘……”花妖一见了来人,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从狠毒到娇羞,只需一瞬。
步涤尘没有看花妖,而是径直走到步莲心身边,伸手给女儿揩泪:“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
言谈举止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花妖见了,莫名酸意上冒,忍不住讥讽:“她喜欢的那个臭小子跟别的女人走了。”
步涤尘手一顿,叹了口气,又继续给女儿擦泪:“走了好,走了好啊。乖,不哭了,一个男人而已,这天下什么都缺,就是男人不缺,啊乖。”
花妖忍不住又出言讥讽:“咦,步圣尊以前不是说天下什么都缺,只是女人不缺吗,怎么这会又变成了男人不缺?”
步涤尘继续给女儿拭泪,头也不回,语气不改:“对我们步家人来说,男人女人都不缺。”
语气里,是理所当然的自然。
“好了,乖,你先跟无回去吧。我等会再回去。”步涤尘看女儿没再哭了,就拍拍她的头,指了指外面墙角处,那里空空如也,但看步涤尘的意思,那里显然埋伏着步门第一杀手,无。
步莲心吸了吸鼻子,听话地走了过去,而花妖,显然也没有拦的意思。
回到家里后,也不理会母亲的询问,只淡淡说了句没事,便回房拉过被子就睡。夏日很热,但此刻就想抱着棉被,仿佛心口空空的,要用厚厚的棉被堵住。
抱着大棉被,不一会儿便出了一身汗,热得晕晕乎乎的,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是师父拉着那个粉衣女子,自己凑上去,他却一脸冷漠地对自己说,让开一点……
从睡梦里哭醒。醒来看看四周,连冷漠的师父都没有,更伤心,继续哭。
在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的包裹里,步莲心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从此,忘了他。
既然不属于我,就……咬牙离开吧。
[正文特别的称号——圣尊]
有些时候,日子过得特别快;有些时候,日子过得特别慢。
步莲心离开慕容听雨的这两个月,时间竟是过得如此慢……每一天,从日出到日落,都需要消磨好久。一天又一天,皱着眉、含着泪的过,却仿佛怎么都过不到头。人开始各种不舒服,一会头疼,一会脚痒,甚至掉头发……总之各种毛病接踵而来,治好了这个,又来了那个。步莲心从小就没什么毛病,在这两个月却仿佛把自己欠缺的莫名其妙的各种毛病都得了一遍。一边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步涤尘和步夫人心疼得只能直叹气。
好在,十八岁终于到了。十八岁之后,她就是圣尊,肩负着天下大任,有着其独特的责任与忙碌,应该会对儿女之事少想一点吧?步涤尘和步夫人如此盼望着。虽然,以他们自己的经验来看,这两者完全不相干。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你多忙,都会想。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心中的爱都不会减。
或许,他们更该寄希望于让自己女儿早日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
十八岁生辰前夕,步夫人就沐浴更衣带步莲心去庙里焚香,不求别的,只求姻缘。
关帝庙,是远近驰名的最灵验的庙宇。
跪在地上,步莲心望着高高在上的关帝,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伤感:关羽啊关羽,你当年征战沙场、一生戎马,又有多少时间享受这人间男女情呢?死后管天管地还管这男女事,是否也是对自己前生少尝爱情的补偿?关帝啊关帝,为人为仙,你都是受万人敬仰,九天之上的你,可曾寂寞?你是否,也如这般喜欢过一个人,寤寐思之,辗转反侧……
正想着,母亲推了推她:“丫头,向关帝求支签吧,让他保佑你以后的姻缘。”
步莲心望着母亲,不置可否。其实,她一直不相信这些的。从小,父亲就教她,有付出才会有收获,任何事,都是你付出了努力,就会得到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母亲却已将签筒递到她手中:“丫头,快摇呀,摇呀。看看你以后的姻缘。”
看母亲一脸关切与兴奋地看着自己,步莲心也不自觉地感染了情绪:或许,真的能先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