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母亲会一直忍让他,因为那个生意伙伴,是以我妈为媒介认识的,她可能一直在为这个赎罪吧,是一个很傻的女人。”
“为什么之前不报警说他赌博?”安程问道。
小猫也竖起耳朵,不断地在快穿世界中,学习不同人的思维,也是它们系统不断进阶和进化的方式。
“想过啊,”白洛洛说:“初中的时候,我看到他打妈妈和哥哥,我就去过警察局,但那个时候我只想着不要让他打人了,没想到还能举报他赌博。”
“后来,当我明白了这些东西,我又经常会在放学的时候去警察局前面晃悠,但是每次都没能真地走进去,因为我很爱我的妈妈,我会心疼她。”
“程哥,”白洛洛看向安程,“我哥是这么喊你的吧。”
安程点头。
白洛洛笑道:“很久没听到他这么喊别人了。他肯定不知道,好几次,我都在警察局门口看到了他,我偷偷地看他,看他和我一样,在门口徘徊,有警察叔叔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但他每次都走了,和我一样,就是太心疼我妈了。”
房间里,白卿按着徐容的肩膀,“妈,离婚吧,就算是赎罪,这么多年也够了。”
“而且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徐容抱着儿子的肩膀,大哭出声。
“小卿对不起……对不起……”
出警的速度很快,十五分钟就有警察到了医院。
负责主办的警察是个老熟人了,他看着白卿,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时候就想报警了吧,却忍到这么大。”
白卿很浅地笑了一下。
白洛洛偏着身子去看病房里的情况,看见徐容呆坐在病床上,两眼放空。
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住了她,“妈……”
徐容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洛洛,对不起……”
门口,安程看着正在和警察交涉的白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挺好的,将联系都斩清楚了,以后的糟心事也就少了。
警察走后,白卿走到安程跟前,眼睑向下,喊了一句,“程哥。”
酷哥是不会安慰人的,更不可能像别的朋友那样,关键时间来个拥抱,他只会应一声“嗯”,然后问:“什么时候返校?”
语气太过正常与熟悉,冰冰凉凉的,听不出任何意味。
白卿抬起头,身上的紧张少了一些,“快了。”
胡鑫等人,早在白卿报警的时候,就退到了另一间病房外面的座位上。
讨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着债主的家人讨债也不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
白卿找到了他们,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对方相视良久,胡鑫开口了,“我们知道不该向你讨债,但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
旁边的一个矮矮的男人说:“胡哥的女儿生病了,需要一大笔手续费,我们都付不起。”
安程听着,突然明白之前007说的,对方突然开始追债,并且追得很急的原因。
白卿站起身,将手机递给胡鑫,上面是一篇公告。
他说:“白何安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套房本来就是他名下的财产,他既然替别人担保,欠了你们的钱,那到时候拆迁款也会还给你们。”
“如果拆迁款不够,那也没办法,我不会再为他还一分钱。”
这篇公告,白卿是在回来的高铁上看到的,在那之前,他只想着把白何安送进去,还没想到这债该怎么办。
但当他看到这篇公告时,心底的包袱卸去了大半,他仰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安程的脸。
或许是真的,在上了大学以后,缠在他身边的厄运都在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