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陈豪的眼神迷惘了起来,虽然他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了这就是事实,可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因为他无法将曾经记忆中温柔善良的母亲想像成这般有心机有心段的女人,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划不上任何等号。
“陈豪,其实,你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这确实是事实。不过,站在客观公平的角度来讲,其实我觉得你母亲做的事情并没有错,因为这同样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爱情,只不过,这种手段或许有些激烈而已。其实如果换做是我,也未必就不会做出她这样的事情了,甚至,或许还会更为极端。”徐婉叹息了一声说道。
“保卫爱情……”陈豪闭上了眼睛,心下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是苦涩?是尴尬?还是羞恼?
“陈豪,其实,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况且是我们上一辈人的事情,你不必因为这件事情背负起什么来,否则的话,这对你并不公平。”白树明白陈豪的心意,就劝慰着他道。
“不,其实我只是,很难过。”陈豪摇了摇头,喃喃而道。
不过,那边的徐婉看着陈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地说道,“其实,陈豪,当时我跟你的感觉一样,也很难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且,事后我回忆起来,其实也发现有些地方好像不对劲。你母亲,我的燕姐,真的不是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这样有心机的话,当初就绝对不会让你父亲走的,你说是么?”
“嗯?”陈豪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相信地望着徐婉,“请您接着往下说,我在听。”陈豪急急地说道。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但这也确实是我心头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徐婉点了点头,神色肃重了下来道。
“倒底是什么?”陈豪隐隐约约中,已经感觉到这个猜测好像对自己很重要。
“那就是,就在苏锦绣与燕姐会面前的一天晚上,有一个人来找燕姐。当时燕姐正在洗衣服,那个人被拦在了宿舍楼下,还是我当时去找燕姐,陪着她下去的。后来,那个人与燕姐聊了几句之后,燕姐突然间就有些惊惶失措了起来,借口支开了我,我当时还很奇怪,因为燕姐从来没与队内或是你父亲之外的任何男人接触过,这个男人又是谁?后来,我在往楼上看到他们在楼下聊了很长时间,最后那个人还交给了燕姐一个瓶子样的东西,而后燕姐居然连外套都没有穿,就急匆匆地出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那个瓶子就不见了。当然,我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阐述一个事实而已,其他的,我就不敢有半点多余的猜测了。”徐婉说道。
“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他的具体信息?”陈豪心底下一跳,急急地问道。
“叫什么名字等具体信息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无意中问过一嘴,燕姐含含糊糊地说是一个朋友,可是她的朋友我都认识,这个朋友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并且燕姐当时的态度也很奇怪,慌慌张张的,只说了几句,就拉开了话题,没有再说这个男人了。所以,对于这个男人,我基本上是一无所知,事隔这么多年,连他的样子都快忘掉了。不过我很清楚地记得他有一个很显著的标志,那就是,眉间长了一颗黑痣,不偏不倚,正巧就长在他的两眉之间,很显眼,所以这一点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徐婉说道。
“什么?”陈豪瞬时间脑海中如雷霆轰中,呆了半晌,一下子猛然间站了起来,不可遏制地低吼了一声道。这一刻,所有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把自己拐走的那个人,就是一个眉间带有黑痣的人。那个人当时说是爸爸的同事,正好路过,给他买糖人吃,还说就在旁边的糖人摊上,自己不会骗他的。结果,到了那个糖摊旁边,突然间一辆车子就驶了过来,挡住了父亲和自己的视线,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已经拿着一个浸透了乙醚的毛巾捂在了他的嘴上,他就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艘船上了。而晕过去之前,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人眉间就有一颗黑痣,十分醒目。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就是他当初蛊惑了自己的母亲,酝成了那般严重的后果,而后又拐走了自己的,让父母痛不欲生。甚至,是不是他在最后还让人撞死了自己的父亲?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但答案隐隐间已经呼之欲出了。
“啊?你,你怎么了?”白树和徐婉不提防陈豪居然如此激烈,登时骇了一跳,赶紧问道。
“眉间有一颗黑痣,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陈豪如同癫狂了一般,嘴里低低地念着这句话,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一片,迸射出了狂怒的眼神来。
“陈豪,你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处,叔叔阿姨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伸手。”白树都被陈豪这种神态吓到了,赶紧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在他的安抚下,陈豪才镇定了下来,勉强一笑,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有些可怕的往事,所以,情绪有些失控了,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我们倒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徐婉轻拍着胸口,显然刚才也被陈豪的神态吓到了。
“白叔叔,徐阿姨,十分感谢你们今天告诉了我这么多,如果,我真能证实有些事情确实如你们所言,日后真能做到什么的话,我还会再次来感谢你们的。另外,在春明市,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和麻烦,不妨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得上忙也未可知。再次表示感谢!”陈豪站起身来,向两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谢什么啊,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其实我们今天是来道歉的,阿泰还有小徒委实有些过于冒昧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你挑衅,你没有打伤他们已经是很给叔叔面子了,他们实在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也是我平时疏于管教了。”白树扶起了陈豪,颇有些惭愧地说道。
“没事的,都是少年人,有些血性脾气也是正常的。只要他不再组织那种一进会就可以了。”陈豪笑笑说道。
“一进会?”白树和徐婉对望了一眼,随后同时勃然变色,“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还在跟一进会有瓜葛?我回去非得废了他不可!”白树破口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