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豪看着趴在自己脚下哭泣不停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头,缩回了两条腿去,两个人于是就同病相怜地抱头痛哭了起来。
旁边的水柔已经看傻了,这什么情况啊?刚才两个人还牛皮哄哄的,怎么一转间,老母鸡变鸭,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转变了?倒底怎么回事?
“刘菲,你,你别这样好不好?先起来,起来说话。”水柔赶紧去扶刘菲,刘菲泪水涟涟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水柔,登时如果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下就搂住了她的腿,嚎啕大哭道,“水柔,柔柔,柔姐,柔姨,求你放过我们一马吧,你帮我们求求你男朋友,别这样搞我们家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只要能放过我们家,哪怕让我当牛做马做一辈子使唤丫头我都愿意。”
范广志也要扑过去求水柔,只不过刚想抱人家大腿,突然间横下里就伸过一只皮鞋,把他拦在了那里,抬头一看,大堂经理已经走了过来,用脚拦住了他,微笑着他摇了摇头,他只得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地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顺便求陈豪大发慈悲。
水柔大概齐终于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了,极为惊恐地望了陈豪一眼,她没有想到,陈豪,居然有这样大的能量?
犹豫着,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做,是不是应该向陈豪张嘴求这个情。
陈豪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向她温柔地说道,“柔柔,这件事情也算是因你而起,两个狗眼看人低、仗着有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市侩之徒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接下来,继续如何处置,就是你做主了。”
“我做主?”水柔喃喃自言自语道,像是有些不相信。
一听陈豪已经这样说了,刘菲和范广志就哭得更大声了,也不再去求陈豪,而是死命地求着水柔放他们一马。
“那,那,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其实,他们,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有些,嗯,太骄傲了,教训一下,其实也就可以了,阿豪,啊不,豪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水柔小心翼翼地说道,甚至都不敢去看陈豪的眼睛,就连称呼都变了,无形当中,因为她的那种莫名的恐惧,在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间就让两颗心有些遥远了起来。
陈豪心下间暗自里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直接掏出了电话,“虎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不过,范广志的店,从现在开始,每个月固定上缴社德观察费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刘菲父亲的建筑项目也是同样,收满一年为止,期间如果有任何欺诈行为,视情节轻重处置,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好。”那边的王虎干脆利落地答道,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钱华去做了,现在因为铁英晋升了五虎将,所以,之前的钱华晋升为社德巡视组的常务副组长了,当然,组长是王虎,这一块任务也归他分管。
“谢谢豪爷,谢谢豪爷……”范广志和刘菲狂喜,一个劲儿地向陈豪磕头道,刚才由生到死,摸着阎王爷的转了一圈儿之后终于回来了,这简直比玩百米蹦极还刺激呢。
“你们走吧。”陈豪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
范广志和刘菲赶紧屁滚屁流地跑开了,在这个年轻人身前,他们实在不敢再多待半刻,哪怕是一秒钟,都会给他们带来无比伦比的沉重压力。
“我们,出去走走?”陈豪转头望向了水柔,柔声问道。刚才的事情也是一时激愤,当然,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他同样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欺辱?只不过,看水柔现在的表情,好像是被吓到了,他心下间也有些后悔,看起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要少做了。
“啊,好,好……”水柔正怔怔地望着范广志和刘菲的背影出神呢,一听陈豪在跟她说话,如梦方醒,赶紧点了点头,可是这种顺从却绝对不是那种情人之间的百依百顺,陈豪明显能感觉得到,那是因为畏惧和惶恐,这也更让陈豪心下间有些后悔了起来。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替水柔拎起了小包包,可是水柔却像是吓到了一般,一下就抢过了小包包,嘴里连声说道,“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罢,穿起了衣服,拎起了小包包,逃也似地跑了出去。陈豪望着她的背影,心下间轻叹口气,跟着她走了出去。
出门时,就看见水柔居然已经上了她的车子,摇下了玻璃窗,向着陈豪十分歉意地道,“陈豪,啊不,豪哥,对不起,我,我临时有些事情还要处理,感谢您今天的邀请,啊不,感谢您今天能来赴约,实在抱歉,不好意思。”说罢,水柔就慌里慌张地开着车子,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陈豪望着她车子远去的尾灯,皱起了眉头,心底下一股气就涌了起来,鼻息粗重了起来,他二话不说就上了自己的车子,随后就一路风驰电掣地追着水柔的车子而去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发现,还有一辆车子,就在他的车子刚刚离开后,也跟上了他的车子,融入了街上的车河之中。
水柔一路驶了过去,车子开得飞快,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一路就开回了自己家里的地下停车场。只不过,她刚刚锁好了车子下车的时候,身后的就传来了车门的响声,一转头,就看见陈豪已经走下了车子,正向着她走了过来。
“啊,你,你,你不要过来……”水柔受惊般地尖叫了一声,像见了鬼一样,转身就往后逃,结果,一不小心,一下就被减速带绊了一下,跌倒在了那里。
陈豪心下气往上涌,走过来扶起了她,皱眉轻喝了一声道,“你跑什么跑?难道会怕我吃了你吗?”
“是,啊不不不,我,我……”水柔竭力地挣开了陈豪的手,一跳一跳地蹦到了旁边,边扶着车子满眼痛楚地揉着脚脖子,边如一头惊惶的小鹿般望着他,眼里说不出的畏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