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每场球赛最不少的就是人,密密麻麻的,一看到就烦。
“好吧”,陆珩语气乐呵呵的,一点没有被一连拒绝几次的失落,“那我最后再说一句话”
“岑致说要去看篮球赛哦。”
沈郁亭瞳孔微缩,然而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他盯着熄了屏的手机看了许久,半晌低声骂了一句,“臭小子。”
程清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还学妈妈骂人的话呢”,她站起身,“既然阿致要去看,那你一定要参加吧?”
沈郁亭沉默了,没点头也没摇头,身侧的手却微微收紧了。
程清捂着嘴偷笑,“知道了知道了”,她指指果切,“记得吃掉,生日的事情就这么说好了。”
——等等,什么就说好了?
门被轻轻合上,沈郁亭回过神来,才发觉刚才自己完全是被他妈和陆珩牵着鼻子走了。
搞得他现在也不得不好奇——他们两个到底在瞒着他做什么事?
*
日子过得快。
12月22日冬至,时隔许久,又下了一场雪。
路上行人稀少,沈郁亭低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下巴埋在厚厚的围巾里,黑色的羽绒服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小雪花,他垂眸盯着手机,长长睫毛下的双眼里蕴着一汪难以忽视的期待。
早晨七点半,空气中还带有稀薄的冷雾,他的睫毛上都生出一层薄薄的霜气,和白雪同色,但更透亮。
路面上雪很厚,来不及铲,是以路上的车很少,即使有也是以比之往常来说要慢上很多的速度。
厚厚雪层的好处是很消音,汽车驶过时的噪声被雪花融化,刚发出就被轻飘飘的雪花带入更深处,余下的一点就不成烦恼。
手机熄屏,上面也不可避免地落了雪,最后化成雪水,点点滴滴在屏幕上凝结成露珠的形状,很像雨。
这是距离沈家最近的一处街道,从安静的郊区通往更繁华喧闹的市中心,沈郁亭在家时,早上晨跑有时会跑来这里。
今天不是因为晨跑,但是是为了另一件事。
岑致约他吃饭。
是昨晚打的电话,没说什么原因,只说在这条街的乌木巷子里见面。
约好的当然不是七点半,时间还早,是八点半。
但他没办法,从昨晚收到消息时就开始兴奋,想了一夜岑致忽然间约他吃饭的原因,思路要是能从脑子里传导出来,甚至足够做成一张足够细致的思维导图。
放在平常他不会像现在这幅样子——好吧,可能也会很紧张、兴奋,不过相较于今日会少一点。
12月22日冬至,下雪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沈郁亭仰头靠在长椅上,肩膀上的雪花抖落几片下来,他微微眯着眼,呼出一口气,在冷空气里凝结成白雾。
心跳得好快。
在外面待了这么久,鼻尖是红的,皮肤冰凉,手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心里却热的过了头,几乎是在发烫,一下、一下即将要跳出来似的。
该死的,他揉揉头发,揉碎了黑发上的雪花——他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忽然振动一下,沈郁亭眼睛倏地明亮起来,他坐直身体,泛红的指尖滑开锁屏,打开微信却发现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发的。
备注【林言】。
是之前沈匀和他说的那个女孩子。
当时还没来得及和他爸说,对方先一步加了他好友,是林家的千金,算起来,和沈家沾点亲故。
沈匀往常不会在意这些超出商业圈子范围之外的交际,但是这次却明说让他带着这位。
沈郁亭烦得很,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烦就能不做的。
林言很热情,一连几天不间隔地发消息,就算没有回复也不放弃,问这问那,麻雀似的。
就像现在,一条消息没等来回复,就接着发了好几条。
沈郁亭低头看了一眼,是生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