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主仆两人商议的同时,王府书房中气氛却并不融洽。
萧臣毅坐在书桌前,有些头疼的看着不远处悠哉悠哉喝茶的身影。
“你大晚上过来,有话直说,省的落了口舌。”
书房内室、外室是有纱幔隔绝的,平时为了看着干净利索,一贯都是绳索收起来的。
可今儿萧臣毅进屋的时候,那纱幔就已经垂了下来,透过薄薄细纱,只觉对面的眉眼好似雾里看花,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我不来眼睁睁看着你被情爱耽误昏了脑袋吗?不止你的王妃,宫里的苏德海、左元香你也得罪狠了,皇帝是什么心性?就算这次躲过了,他依然记着,早晚有报复的一天!”
这语气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看向书桌的视线更是好像利刃一般。
只是这眼神并没有持续太久,来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僭越,冷哼了一声,视线错开到了其他地方。
“皇帝与我本就不止这一点嫌隙,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淑妃胎动的事,我已然知晓,你不必冒着风险跑这一趟。”
萧臣毅的言语温和,透着淡淡的关切之意,可偏偏是这样,那纱幔却被人猛的撩了起来,一只好似女人一般细长白皙的手拍在了萧臣毅所在的书桌上。
“我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而来,你的王妃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棋子,甚至还和宫里的左元香有勾结,你现在的心慈手软,早晚害死你!”
萧臣毅顺着那只手掌视线往上,看见的不出意外是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面前的人男身女相,赫然不是日日与萧臣毅作对的宇文孤。
“嗯,是我疏忽了,当日大婚应该请你来喝一杯酒的,也算是媒人。”
萧臣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宇文孤拍在桌面上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收紧,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亲手送了一个祸患到萧臣毅的身边。
要是早知道惜君的出现会磨灭萧臣毅的斗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那个女人一条命的。
他的王爷应该是翱翔在九天的真龙,而不是一个拘泥于儿女情长的怂包,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
宇文孤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快速而隐晦的闪过了一丝浓厚的杀意。
萧臣毅这边说不通没关系,他走别的法子就是了。
“收起你的杀心,她若有事,我也不会独活,你应该清楚我说一不二。”
两个人隔的近,萧臣毅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宇文孤情绪的起伏变化。
宇文孤长期埋伏在皇帝身边,做的又是提刑司那样脏的活儿,他的心性确实是扭曲的有些厉害。
“知道了,但我的话你也要放在心上。王妃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一旦她倒戈左元香,等待你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宇文孤收回了手掌,身子重新站直,语气倒是没个那么咄咄逼人了。
“王妃与淑妃的合作不过那时的权宜之计,不会倒向她,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