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泽睁开眼睛,发现环境果然不同。
阳光射入,照得房间也温暖明亮。这是一处古朴精致的房间,每一处都是崭新的,而复古花纹却增添些流年的痕迹。
卧室门轻响三声,门口传来沧桑低沉的声音:“少爷,我是言管家。您的咖啡来了。”
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稳稳迈入卧室,不紧不慢,风度翩翩。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眼角虽有皱纹爬过,却不显得衰老难看,冒着些光,使人还能看出一点他年轻时的漂亮。
“谢谢。”宋亚泽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端过咖啡壶。
言德广被他这莫名的举动惊住了,僵直了身子。也难怪,在他眼中,宋亚泽一直是肆意妄为的半大孩子,对于自己一向呼来喝去,毫无长幼概念。
宋亚泽看到管家这番反应,了然于胸,笑了起来:“言叔,爸妈走了,让我突然想通很多。今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了。”
言德广吸了口凉气,前一天还大呼小叫的少爷,此刻却沉稳柔和。他感觉脚下的地板似乎软了起来,有些不真实。等回过神来时,他才涌起一阵欣慰,全身都舒坦温暖。
突然,他又想起难为之事,面露难色,支吾着:“这个……白先生今天又发脾气了,把您买的瓷器摔了一地。刘妈要进去打扫,他不愿意,非说要等您过去,找您辩个明白……您看……”
言德广微垂着头,悄悄打量着宋亚泽的脸色。他本以为少爷会神色沮丧,备受打击,蔫巴巴的像萎缩了的丝瓜一般。
出乎意料,宋亚泽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好的,言叔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来到白离房前,宋亚泽推开门,就看到怒气冲冲的主人公。他的上方还有两条进度条,一个是情感值,一个是事业值。此时,这两项指标都没有任何进度。
白离面色发红,穿着白衬衫,衬衫上方还开了两个纽扣,深到胸膛。
若是仔细观察,则可看出他精心打扮了。他头发一丝不乱,眉眼如诗画,鼻头微微翘起,典型的男身女相。他真是漂亮,就像穿着美女皮的魔头,天生就是来诱惑人的。
要想征服白离,真可谓刀尖舔蜜。
实际上,一个小时前,他就在镜前打扮着装了。他仔细地理顺头发,把衬衫和裤子都拉直,看不出褶皱。
他盯着镜子愣了愣,神色复杂地将衬衫的第二个扣子解开,又皱着眉将那颗扣子系上,可过几秒,又紧抿着嘴,下了极大决心似的将它解开……
这样来回反复了五六次,最后才矛盾着把扣子解开。
是的,他是矛盾纠结的。直到扣子解开,露出白嫩肌肤那一刻,他的内心都是无比挣扎的。他的两边似乎流着不同颜色的血。
生活啊,为何要折磨这样一个高傲的穷人呢!
宋亚泽在心里对白离的虚伪做作很是不屑,强打起淡然的语调,冷冷地说:
“既然白先生不愿待在我这小庙,现在就可以搬出去了。前些日子是我冒犯了,今天就放你自由。房子全当我扶贫了,瓷器也不用赔了。今后我不会再打扰你。言叔,送客吧!”
说罢,转身径直向外面走去。
白离大惊失色,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嘴唇半张,双目圆睁,看着大变活人般的宋亚泽,惊诧瞬时蔓延在他五脏六腑,撞得他大脑来不及转圈,脸色从通红变成了苍白。
“宋亚泽你给我站住!”他冲了上去,抓着宋亚泽的胳膊,质问道:
“你耍什么把戏?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一套吗?幼稚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