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知道今天这么为难,当初不中奖就好了。钱真不是个好东西!”黄权说。
“钱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是用钱的人有好有坏。”尚夏夏说。
“可是,钱可以把人坏的那一面给勾引出来。”
“你们村长追着向你要钱,也是为了你们村嘛,从这一点来说也没什么。”
“呸!”黄权唾骂道:“他要真是为了村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孙子一直憋着贪污,就说第一次修路,那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向他们一报备,第二天就说有这款那款要我缴。最后还不是归了他的腰包。贪我的钱比贪公家的要安全。这比二蛋子伸手向我要钱还不堪。”
“这种事情,怎么也避免不了吧。”尚夏夏说。但其实和黄权比起来,她的阅历要浅得多。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不像他们!”黄权愤愤地说。
尚夏夏头一次觉得油嘴滑舌不干正事儿的黄权还挺愤世嫉俗。
月亮照得苹果树下树影婆娑,院里能听见蛐蛐的叫声,静得出奇。这四合院也是黄金地段的,但关上门以后,就好像与世隔绝一样。对月好谈心,说起来,黄权从没有和尚夏夏这样聊过天。
“我以前打工,挣不了几个钱,谁知道突然时来运转,中了大奖。估计是老天爷想弥补我小时候生活的辛苦。”
“自助者天助嘛。”
“什,什么意思?”黄权的文化水平到底有限。
“忽略……”
黄权不纠结那些,继续说:“我不知道别人突然有了这么多钱会干什么,反正我是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要干嘛。过了快三十年穷日子,突然有了钱,居然想花也不会花。所以我一直就没花钱。”
尚夏夏想起她请客吃饭的豪爽,想起他999朵玫瑰的败家,还有他对夏夏妈出手的阔绰,不忍吐槽:“您这还没花钱呐?在我看来都快赶上迪拜土豪了。”
“这是现在才这样。我从家里出来,想明白了:反正这些钱是我的,不是我偷了也不是我抢的,与其被村长他们占了便宜,还不如让我自己花了。所以我才来这儿的。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花钱。”
“那你现在又什么感觉?”
“钱花了不老少,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缺点什么。夏夏,要不你和我一起来?”
尚夏夏无语,这话锋转得也太快了吧!“你缺的不是我,是花钱的目的。”
“目的?”黄权不解。
“对呀,人花钱总有个目的。可你现在纯粹是为了花钱而花钱,当然会感到空虚啦!”尚夏夏都佩服自己信口胡说出来的话,竟然听上去这么靠谱。她又没钱,怎么知道该怎样呢?
“那我给你花钱,这目的如何?”
“额……”尚夏夏觉得黄权这不跑题的能力实在太强了。“你给我花钱算是怎么回事儿嘛!要我说,你不如去做慈善。”
“慈善?捐款啊?我现在被村长整的还不够吗?”
“不是这种慈善,这等级也太低了。你应该放眼全国,把钱用到真正该用的地方,这样你的钱的价值才会放大。”尚夏夏感慨自己今天说话居然这么像老师。
黄权还在嘀咕,尚夏夏倒是越说越来劲儿。“你现在有了钱,应该不工作了吧?不能坐吃山空啊!”
“哪能啊!我计划搞点投资。第一个项目就是你表弟的。”
“啊?”尚夏夏一时有点短路。
“何维啊!他上次说想自己开游戏公司。”
“是吗?那好。”尚夏夏在想要不要把何维不是她表弟的事儿说出来。
“其实你表弟这个人挺不错的,”黄权对何维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夏夏,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节,但总归血浓于水,你们姐弟俩还是和好吧。”
“啊,啊。”尚夏夏含混的答应着。她不知道在黄权的脑子里已经把她和何维的关系脑补成了什么样儿。
“说的好啊——”门外传来村长的声音,“孙子,你自己都说了‘血浓于水’,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跑呢?”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黄权下意识的护住尚夏夏,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见到村长他们就觉得他们会调戏良家妇女。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洋子边儿上。”支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