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内评论上百,每一条她都相当认真地阅读,屏幕青光下的大眼睛忽然定格在一条回复上,回复很长,内容如下:
“亲爱的傻宝宝,造成鬼压床的现象有很多种原因,科学解释是这样的——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身体却很沉重,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严重的病例会感到呼吸困难。”
“但是也有一种说法,鬼压床产生的幻觉其实是你内心的一种渴望,你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压抑的心事,比如感情方面,可能你会幻想有异性压在你身上,那个异性必定是你心有所属的对象,这都是正常的幻想,不需要太放在心上,否则影响到生活工作就不好咯,睡吧,傻宝宝。”
这条评论一出,立刻遭到无数攻击,导致五分钟后对方删除了发言,但是谢小然看进脑子里了,这人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幻觉。
刚才,她甚至有一瞬间期望身上的人是萧大哥!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的。
凡事一旦有了个开头,便会源源不断地重复,连续几天,谢古人都被荒唐的梦境困扰,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做梦,梦里的她背抵着萧大哥,用端正的书写姿势握笔答题,但小小的手背上,覆盖了一只宽厚有力的温热大掌。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醒了,又不确定,就着模糊惨淡的光线,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架着腿靠在她的床屏上,歪着头好像是睡着了,明明像个痞子一样,偏偏优雅得让人垂涎的姿势,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谢古人不忍打破这个美好的梦境,白天刻意的回避已经导致萧大哥不再跟着她,那么晚上,既然是幻境,就让她尽情放纵一下吧。
这么想着,猫一样的撒娇神态就流露出来,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自然而然到令人发指,她翻身抱住修长笔直的大腿,感觉到大腿一僵,用了点力把它们按在自己的心口,合上眼咕哝道,“萧大哥,别闹,你在我梦里呢,乖一点。”
边说着,小脸蹭了蹭僵硬的腿部肌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甜甜睡去。
黑暗里,一双天狼星炯炯发亮,傻儿子刚才……说了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爬墙溜进傻儿子房间,能得到这么大的收获!久旱的干田迎来倾盆大雨,滋润地他差点仰天长叹。
性感魅惑的唇角情不自禁裂开一道缝,谢小然啊谢小然,你也太能口是心非了!
还没来得及从兴奋中缓过神,腿弯处的柔软毫无征兆地碾过他的触觉神经,真的好软,伴着她淡淡的体香和婴儿般的睡颜,害他全身血液开始呼啸沸腾,并且急速涌向同一个坑爹的焦点。
微笑的神情被纠结取代,滋味不太好受,这算不算是他咎由自取?
想去冷静一下,又不舍得破坏这样温情的画面,萧恩喆苦笑,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为了缓解难受的症状,他一下一下轻拍起谢小然的背脊,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腿上传来的让人心术不正的感觉,脑海犹如电影里的慢镜头剪辑,一遍一遍地重播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终于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放松地靠倒在床屏。
他瓷瓷不倦地拍了几个小时,偶尔还会调皮地揪一下她裸露在外的滑嫩肌肤,直到凌晨三点,才依依不舍地挪开腿上两条藕白的臂膀,下床后,快速为她掖好被角,只露出一颗甜笑的小脑袋,转身往窗台走了几步,顿了顿,又返回来,附身在她被凌乱发丝遮挡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谢古人动了动眉头,一把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雪白的小脸贴在他微微长出些胡渣的挺秀下巴上,蹭了好几下,才满足地喃喃,“萧大哥,你真好……今晚还要到我梦里来哦……”
萧恩喆咬牙,该死的,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小小喆,又向她敬礼了!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他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对自己说,再不走就可以留下吃早餐了。
萧恩喆离开别墅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分,南方的冷不比北方,那是一种随着呼吸渗到每一根骨头缝里的冷,他站在楼下打了个哆嗦,反复地问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才会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事情。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萧恩喆拉高衣领,匆匆赶回自己的公寓补觉。
第二天,是全体工作人员打卡上班的日子。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进来,萧恩喆抬手遮挡,两只熊猫眼眯成一条缝,夜猫子怕见光,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他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用微信约程浩然午饭,新年上来,堆积的工作量不少,好脾气的程浩然原本是打算委婉地拒绝的,但萧恩喆说,这事儿有关谢小然,于是程浩然挂了电话后二话不说,直接定了一家饭店的包厢。
他以为,大舅子来示好了。
圣皇公司的大厦里,程浩然紧赶慢赶的工作,萧恩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谢小然和top成员围在akon身边,听他在演示新歌的唱法时,偶尔插一段荤段子调节气氛。
大好的天气,大楼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所有人一见面就扬着笑脸互道“新年好”,仿佛这就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一样。
十一点半,程浩然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心情愉悦地给萧恩喆发了条微信,等了一会不见回音,干脆关掉笔记本电源,直接去楼下逮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形象完美气质逼人的萧恩喆,竟然正枕在自己的口水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他敲了好几下桌面,才把这只睡神叫醒。
其实萧恩喆很无辜,他是真的几天没睡过好觉,白天苦苦研究傻儿子究竟对他什么心态,夜里就跟个梁上君子一样,偷偷摸进她的房间,哪怕只是悄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没忍住肢体接触。
好吧,纠正,哪怕只是悄悄摸上一下也是好的。
他知道自己上瘾了,傻儿子就跟一束裹着清新雏菊外衣的罂粟花一样,初见让他毫无防备,等有了距离才发现已经戒不掉了。
微微水肿的天狼星撑开一道缝,看了眼面前的皮带,恩,程浩然这个小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