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洄摇头,“我不知道。”
看着少年长好的手骨,初洄有些不舍地捏了捏,鹤星安吃痛,瞪了一眼。
初洄将手抽出,捋了捋少年额头的碎发,语气有些黯然,
“我一直猜不透你的心思。”
从前是接近不了,现在更看不透。
鹤星安像是叠了无数层面具,每一层都是不一样的。
他揭下一层,又有新的一层在等着他。
他永远不知道鹤星安的心思。
他一直在追逐。
是凡人逐月。
妄图以凡人之躯动摇神明的心思。
鹤星安半撑起身体,学着初洄的样子倚靠在医疗舱的边缘,距离那双赤金色的眼瞳只有咫尺之距,连呼吸都能被轻易感知到。
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
鹤星安却是全然不在意。
这个动作像是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初洄有些好奇盯着他,眼睛眨巴着,像是不知道鹤星安想做什么。
鹤星安缓了一下,才平复呼吸开口,“我不喜欢团簇的向日葵。”
初洄一顿,压了压眼睫,“我知道。”
团簇的向日葵,几朵花簇拥在一起,看似紧密,实则轻易便能分开,可花盘之下,花茎又是扭曲纠缠。
像极了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心思各异的帝国高层。
且不说那些贵族,这些年也有些优秀的平民进入高层议会,成为议员,他暗中多多少少也给予过帮助,期待着他们能带来新的生机。
可实际呢?
没有一个有勇气做出改变。
一腔孤勇的是傻瓜,那连勇气都没有的算什么?
蛀虫吗?
沆瀣一气。
蛇鼠一窝。
为了立足,开始不断向外交际,企图去攀附那些烂到骨子里的贵族。
白纸泡了污水会变脏,最后和一滩淤泥一起发烂发臭,
而搅动死水却没能让它活起来的白纸,一无是处。
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