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这么大,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上课时好好读书下课也在好好读书,没有干过一件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干的叛逆事儿,撑死了,也就是在学校被人骂野种,触了逆鳞就干一架。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一路惊心动魄的走到今天,最后还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冰冷的牢笼里面,关着的是一群怎样的人?
可都是罪犯啊,没有道德底线,甚至是毫无人性的犯人啊,像我这样的一个高中生进去,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拳打脚踢和欺辱,最后,能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都成问题。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兴许,我压根就不用考虑能否走出来的问题,因为我多半是永远的呆在里头了。
传销窝点的的人,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被我和丁小勾砍的那两个帮凶保安,尤其是那个前段时间一刀砍在脖子上致小蛮死亡的麻子脸,被一大巴车直直的撞上去,肯定也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古今亦然。
所以,我会害怕,也会恐惧,但,我不后悔。
几乎横跨了大半个南部郊区,我卷缩在警车后厢的铁笼子里面,看着后窗那路上行人指指点点的谈笑风生,看着他们在路上或匆忙或快乐的行走,看着坐在自行车后头笑着的少女,看着宝马车里头同样也笑着的少女,看着天上白云朵朵,阳光静好……
我心中禁不住阵阵感伤,这种自由,这一切,再也不属于我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车终于开到了南部郊区分局,接着,两个警察把我带到审讯室,这是第二次了,我自觉的坐在审讯桌对面的冷板凳上面,然后门关上了。
又是这样,漆黑冰冷的环境,我的身体才开始发抖起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紧接着我就下意识的用铐住的双手护住头部,因为借着门外的光源,我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记录口供的夹子,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另一人坐在我的冷板凳上面。
旁边的警察猛的一脚踢中我了,声音冰冷的道:“起来!”
我装作浑身疼痛的样子哼了几声,然后狼狈的爬起来站在他面前。
而我脸上害怕的表情,却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我知道,这南部郊区的分局,和传销窝点的关系很硬,我现在进来了,等于是落在了九爷韩雪豹手里。
至于雷蒙,现在的他,估计自身难保,肯定一时半会儿对付不了我了。
“姓名,年龄,籍贯……把案发经过说一遍,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过程,如果发现你隐瞒不报,后果自负。”
我心里冷笑,后果自负?
我估摸着这一次那三个该死的帮凶已经死了,我的结果多半也是关上几个月缓期,然后被拉出去枪毙。
都已经是即将被枪毙之人,后果?难道这世间,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吗?
看着对面拿着笔准备记录的警察,我开口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掌握了所有案发经过,还脱裤子放屁的问我干什么?笔录随意做,我也会按手印,我承认,这都是我一人而为,我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啪!”
我才说完,对面的警察豁然站立起来,毫无征兆的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力道很大,我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身体朝旁边横移了两步,他声音冰冷的看着我道:“你肯定是要枪毙无疑,我现在问你,是让你告诉我,你的同伙哪去了,老实交代,都有谁,在什么地方?”
“如果你不识相,哼,枪毙顶多就是一枪的事情,但是枪毙之前的那种生不如死,绝对比一死百了要痛苦千百倍!”
我已经做好扛下一切的打算了,就算是唐十六等人被抓到了,最多也就是做一下笔录。
更何况,我打骨子里就不认为唐十六等人会被抓住,开玩笑他可是特种部队下来的人,反侦察的能力比那些普通的警察不知道高出几重山,混入了茫茫人海之中,要脱身可谓易如反掌。
我不敢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只是看着做笔录的警察道:“我不认识那些人,他们只是我在酒吧里头萍水相逢的路人,名字住所甚至长相,皆是一无所知,我掏钱让他们跟我一块去干雷蒙,事后一人给了两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是这样。”
“砰!”
做笔录的警察见我冥顽不宁,阴沉着脸直接丢下笔,拉开椅子冲过来就是狠狠一脚揣在我肚子上,一个站立不稳,我本能的就想以手作为支点撑地,以防止自己摔个难看的四脚朝天,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被考上了,最后,还是避无可避的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少给老子耍花样,老实交代,否则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要去泰兴电子商贸公司砍人!那些帮凶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稍微想了一下措辞,还没有说话呢,跟着又是一脚,我说我没有同伴只是花钱买的打手,接着又是一脚。
说也打,不说也打……
最后,我索性也懒得开口,直接抱着头卷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