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亲爹吗?这是萧杀掉玄晶的时候送的吧!
不过在他发火前,楚琛就松开了他的脸,伸手把蹲在面前的儿子揽了过来,低声道:“为父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娘,然后有了你。逍儿,你长大了,为父对你……多有亏欠,抱歉。”
楚逍叫这低沉的声音弄得没脾气,下巴搁在父亲的肩膀上,手绕到他背后拍了两记,眼睛望着头的天空,咕哝道:“你欠我的我都记着呢,债主等你来还。撑不住的时候千万记得用聚义令啊,我承受得起代价。”——却承受不起失去你们。
楚逍记得,为什么自己会喜欢游戏,上手就练了个七秀奶。因为在这个游戏里,身边的人就算无数次地倒下去,他也能把人给拉起来。这个世界里,没有死亡。
换了一个世界,到了这里,他虽然需要付出代价,才能够留住别人的生命,但他依旧愿意为自己不能失去的人们这样做。哪怕曾经瞎过,哑过,以为再也无法恢复,他也不曾有悔。
虽百劫加身,不改初心。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文斗的结果公布,阿七成为了玄天剑门唯一一个进入武斗的弟子,让一群师兄师姐又是意外,又是嫉妒。
楚逍的房间里悠悠地亮起了灯,他坐到梳妆镜前,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研究自己的脸,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之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赞同父亲的观——这脸还真是不用化妆都像姑娘,反正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你是男是女啊摔!
但工具他都已经从孙碧清那里借来了,不画上两笔又好像有对不起自己,何况仔细看了以后,这张脸上属于少年的英气还是挺多的,不柔和一下穿上裙子简直像人妖。这样想着,秀爷终于鼓起勇气,拿起了眉黛,往自己脸上凑去,刚要下手,门就被人在外头敲响了。
楚逍一阵手忙脚乱,扬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他熟悉的清冷嗓音:“是为师。”
楚逍顿时松了一口气,装备不切了,桌上的东西也不管了,提着裙摆跑过去给他师尊开门。门一打开,崇云看见他又穿上了这身鹅黄色衣裙,眸光微闪,从门外踏进来。楚逍把门给关上,就听他师尊轻声问道,“为何又是这身打扮。”
楚逍想起自己昨晚穿着这身干了什么好事,脸上一热,摸了摸鼻子才道:“我想去见我娘。”
崇云立在他面前,开口道:“她让你去?”
楚逍摇头,放下摸鼻子的手:“我自己想去。”
崇云想起他方才慌里慌张的声音,目光在屋内掠过,落在了梳妆台上。楚逍顺着他师尊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些自己还没用上的东西,于是声解释道,“我得化个妆再出门,不然不像真正的妹子……”
他的话还没完,玉冠白衣的剑仙便携了他的手,带着他来到梳妆镜前,执了眉黛,令他坐下,然后一手托起少年的下巴,让他微微仰起了脸。
楚逍的眼底倒映出他的影子,心脏一阵乱跳,嘴上却笑嘻嘻地问道:“师尊会画眉?”
崇云的指尖在他眉上抚过,轻声道:“画眉傅粉,轻绛唇,我看过的许多书里,都是这样写凡俗夫妻的闺房之乐。”
他不自称为师,换了我,在瞬间与面前的人处在了同等的位置上,仿佛他们也不过是凡俗中再寻常不过的夫妻,指间眉黛落在少年形状优美的眉上,轻轻划过。惯常执剑的手执起眉黛来,也是没有丝毫不稳,全神贯注,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他面前的一个人,手中的一件事,画完了右边,再画左边。
楚逍的心一直跳得厉害,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乱动,等到崇云替他画完了两边的眉,将眉黛放回梳妆台上,才彻底地舒了一口气。
孙碧清给他的东西很齐全,有些连楚逍自己都闹不清要怎么用,所以他越看自己被化完妆之后的形象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师尊看的都是什么书?彩妆大全吗!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生成女孩子,埋没了他师尊的天赋啊摔!
崇云替他画完妆,端详了他片刻,唇边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以指背轻触他的脸,轻声道:“脸这么红。”
楚逍觉得这样的闺房之乐要是每天都来上一出,他迟早要跪下,于是抓住崇云抵在他脸颊边的手指,从梳妆台前站起来,抱着人就发狠地啃了一口,果决地道:“我去找我娘了,等回来再来找师尊。”
崇云被自己的弟子在唇上咬了一下,不痛不痒,但楚逍可能觉得自己咬重了,于是又在上面亲了亲,留下了一胭脂的痕迹。他松开手臂,崇云也适时地松开怀抱,只见少年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朝自己笑,得意地道,“这才叫绛唇,哈哈哈……”
然后又收住笑声,干咳了一声,移开目光,道,“师尊要是喜欢,在我没完全脱离少年期之前,我们都是可以玩这个……闺房之乐的。”
后面五个字得又轻又快,完他就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然后提着衣裙从崇云面前跑开了,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崇云道,“我去了,师尊走的时候替我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