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蠢爹被他的长辈用这么可爱的名字称呼,真是无论听多少次都适应无能啊。
他趴在师尊的肩上装死,以沉默表示自己不想玩认亲戏码,但他师尊清冷的嗓音还是回响在耳边:“这是楚琛的儿子。”
楚凌云眼中露出惊讶神色,楚逍出生是在他被清源宗追捕的时候的事情。在逃亡途中,他曾经数次避过那些人的耳目,潜入万雁城,确认自己的家人是否还平安。有一次回到万雁城,正好听到楚逍出生的消息,却从未能见到这个要让长辈们宠上了天的侄孙。
他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落到这的孩子身上,虽然方才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轻易就发现他的眼睛看不见,似乎连话也不能。秀爷在师尊怀里装了半天无尾熊,终于抵不过落在背后的视线,心情复杂地回过头来,张开嘴朝他的便宜三叔公啊了一声,又飞快地把头转回去。
楚逍。
楚凌云记得,这个名字还是在楚琛成亲的时候,父亲为他未来的玄孙定下的。当时他从万剑门回来参加楚琛的婚宴,父亲那天十分高兴,喝多了酒,在凌日阁中跟他了许多话,为整个楚家做了许多规划。
如今自己得到了这催命符一般的秘钥,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有几次差身殒在清源宗的高阶修士手中,也不知万雁城中的父兄如何,子侄后辈又如何。他心中苦涩,问道:“前辈,逍儿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又如何会——”独自一个与返虚期的修士在一起。
他甚至不敢细问,生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
秀爷又回过头来,板着一张脸,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他们父子在截云城外被清源宗派来的老妖怪虐得半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手相救?
他正在心里吐槽着,就听见高冷的师尊了一句:“楚琛死了。”
楚逍:“!!”
楚凌云一听,顿时不敢相信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心肺间的剧痛袭来,让他单膝着地,嘴角涌出一股鲜血:“琛儿……琛儿竟……我对不起大哥……”他心绪激动之下,又开始剧烈地咳嗽,口中涌出的鲜血迅速在地上积了一洼,“琛儿……大哥……大嫂……”
他的母亲不过是个普通人,偏又体弱,不过三十岁就去了。父亲为了支撑起整个氏族,东奔西跑,他一直是由长兄和长嫂照顾。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即便后来有了楚琛,他们对这个弟弟的疼爱也不曾少一分。
楚凌云想起兄长和早逝的长嫂,眼中怔怔地落下泪来,楚琛的死定然与清源宗的爪牙脱不了干系。他如何会天真到以为叶天元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他便是自己不动手,照样有人愿意供他驱使,毁掉楚家。
“凌云……”陆星辰见他捂着嘴的右手指缝间竟是血流不止,面色一变,顾不得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与他的关系,连忙冲过去将元力自他背后渡入,将暴起的雷罡死死压制。
崇云仍旧坐在座椅中,怀抱着弟子温热的身体,眸光清冷地看着咳血不止的楚凌云,数息之后方传音入弟子的识海:“这下高兴了?”
秀爷简直要给他高冷的师尊跪下了,过了片刻才呆呆地了头,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手中多了一个瓶子。
他用手指头捏了捏那个冰凉的瓶子,感觉师尊的手在自己背后轻轻地推了一把,顿时身不由己地向前走了几步。正疑惑着,又听师尊清冷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他体内有洞虚期修士留下的雷罡,如果你愿意原谅他的话,就把乾元丹给他。”
秀爷皱起眉头,心中犹疑再三,听便宜三叔公在对面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反复地低喃着那几句话,终于还是挪动脚步,来到了楚凌云面前。
楚凌云的指间不断涌出新的血,他窒息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之中,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回楚琛的命。这时,血红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两只粉色的鞋子,鞋子的主人走得并不稳,那只向前摸索的手碰到了他的脸,柔软的掌心像是确认一般地在他脸上拍了拍,方停下了脚步。
锦衣青年抬头,看着这个眉目间隐约带了他父亲的影子的孩子,眼泪慢慢地流下来。男孩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了掌心的湿润,皱起的眉头,朝他啊了一声,然后伸出另一只手。
楚凌云微微垂目,只看到那的、还带着许多细划痕的手中握着一只白玉瓶子,听那始终坐在椅子上,眸光清冷的白衣男子道:“这是乾元丹,可以拔除你体内的雷罡。”
他望着那的手掌和其中的白玉瓶,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陆星辰就已经露出了一丝激动,道:“晚辈陆星辰代凌云谢过前辈。”
崇云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板着脸的男孩,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伸手便将这的孩子拥进了怀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陆星辰跟崇云十分相似,比如都喜欢白色,比如静修的洞府都选在终年冰封的地方,又比如两个人身上的冰雪气息……
但是,三叔公的师尊的罩杯,起码有d啊……
秀爷默默地想着,脸红到了脖子根。
作者有话要:笔直笔直的秀爷。
……算了睁开眼睛就会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