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觉得自己八字跟洗澡犯冲,不然怎么会老是遇上这种事?
他那猫一样的力气落在崇云眼中完全不痛不痒,很快就被脱得一块布都没剩下。秀爷脸红地跪在床榻上,两手很不好意思地捂着丁丁,不过他的师尊显然没有楚琛那么恶劣,从头到尾都没有嘲笑弟子的尺寸的意思。
这让第一次在师尊面前光着身子溜鸟的秀爷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没把捂着丁丁的手松开。
楚逍红着一张脸,不高兴地想道,要不是鱼唇的父亲给自己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不定爷现在就能超级自信地遛鸟了呢。
正想着,光溜溜的身体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从床榻上抱了起来,秀爷一贴上这个光洁的胸膛,就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
好手感,好身材,竟然还有胸肌!平常隔着衣服根本感觉不到,好嫉妒!
他这样一边想着,又一边把安禄山之爪伸向了别的方向,然后摸到了垂顺的、像缎子一样的手感——这是头发?
哦漏,洗澡的时候师尊把头发也放下来了,这手感,啧啧,这长度,他的短手都一下摸不到头了。
被这光溜溜的东西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身上摸来摸去,崇云想当做不知道都不行,一垂下眼睛就看到弟子的脸上带着不明显的赞叹,好像还有些嫉妒。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话。
他自幼被长青子带入山门之中,又身怀天道之种,命格与世俗几乎毫无牵绊,因此七情六欲也同他的人一样,极其淡薄。在他心中一心追求剑道极致,对自身的皮囊反而从未有过关注,也不明了此刻弟子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情。
万物顺应天道而生,一身皮囊是美是丑,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事。人最初来到这世上,身上便是寸缕不着,待到渐渐开化,生出了礼义廉耻,有了种种规矩,才披上了一层布料,好遮住自己,不让身体暴露在他人面前。
既然最初来到这世上就是一丝不挂,那么回归本初也用不着不好意思。
崇云抱着怀中的弟子继续向装满热水的木桶走去,他的一头乌发失了玉冠的束缚,便垂顺地披落下来,让这张脸上锐气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他虽对这些事不甚在意,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灌输到弟子的头脑中,只是带着这的身体一同浸入水中,然后开始取过一旁备好的皂荚,帮他洗漱。
楚逍的羞耻度维持时间并不长,再加上师尊从头到尾都只是一言不发地帮他洗澡,虽然动作没有他爹熟练,但胜在不会让自己提心吊胆会被嘲笑尺寸,所以他很快就适应了光着身子跟师尊待在一处的节奏,开始往水里缩了一些,噗噜噗噜地吐泡泡玩。
崇云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与剑为伍,他的乾峰上终年积雪,山洞府有只有他一人在,平日里别是这么大的孩子,就是毛茸茸的动物也不曾出没。他第一次照顾楚逍这般幼的东西,仿佛指尖的力道过一些都能叫这稚弱的身骨折断,因此更加心,虽然不擅长这种事,也让弟子没有任何不适地洗完了这个澡。
——当然,洗头搓背什么师尊代劳,丁丁果断还是放着自己来!
洗完澡之后,楚逍被包裹在干燥的床单中,头发跟身上的水都叫崇云以元力蒸干,现在不觉得湿,只叫他师尊那性属阴寒的元力弄得有些冷,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崇云换上干净的里衣,又换了一身宽袖长袍,并未系起腰带,长发也未曾干透,仍旧带着湿润水汽披在身后。
他从宗门前往九州,储物戒中自然准备了换洗的衣物,然而弟子的衣物全都被收在了师侄楚琛的储物戒中,方才杀了那二人,他又没有将戒指取回,所以秀爷洗完澡就不得不面临没衣服穿的窘境。
楚逍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对没衣服穿这件事感到很不习惯,他刚在被窝里挪了挪身体,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粉衣侍女身后跟着两个黄衣仆从,两个仆从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除了几样菜以外,还有两碗米饭。她刚一放下敲门的手,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乍一眼见到站在门后的人,粉衣侍女立刻怔住,随即慌乱地垂下目光,开口道:“仙长,奴婢已经将晚膳准备好了——”这白衣男子长发披散的样子,看上去跟方才完全不一样,因为刚沐浴过,身上仿佛还带着水汽,更叫人心如鹿撞……
想完她定了定神,对身后两名仆从招了招手,二人立刻低着头将东西送了进去。
她壮着胆子抬起头,迎上崇云清冷的目光,不到一息又低下头去,正好见送饭菜进去的那二人从房里出来,于是在有些激烈的心跳中开口道:“若是仙长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先——”
那清冷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等等。”
粉衣侍女心下一喜,柔声道:“仙长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