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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什么把戏?看到那男人眼中泛起一抹极其深沉之色,季景澜猛然一惊,立时回神,感觉自己的手抖了一下,再次用力握紧锥刀的刀柄,就在她要出手前,那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异常清晰地说道:“安西省洞城季知府家小女,季景澜,ru名阿鱼,今年年方二十一。”冷静的男子,仿佛天地间所有的运气都汇集在他身上,一言一语都能挥洒出夺目的风流倜傥,气定神闲。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旭日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因他刚刚散发出的瞬间严肃几近于霸气而更心折于他。。。。。。
这便是事实,说出后足以威慑住她的事实!!!蓦地,季景澜短促而痉挛般喘了口气,像生根一样定在了那。气温偏低的晚上,手心竟生出了黏腻的汗,她看着他。他嘴一张一合:“你与家里闹别扭闹了这么久,还不知错吗?”他严肃又几分认真地教训:“你爹娘管不了你,就没人能管你了?”
短兵交接,他似猜透了她的心思,棋行先招,以家人起底威胁,置她于死角,再不能轻举妄动!
输了!。。。。。。她一点点松开了手中凶器。
他堂而皇之的指出她的家世,她若再出手行刺,他死不死,都成了她的破绽,随便来人一调查就露馅,除非她现在杀了屋里所有人,否则到时候一切便会真相大白。那么季家老小会是什么下场?想想就不寒而栗。更何况,周围有没有他的人?暗中又有多少人?惊慌必失措,她糊涂了。。。。。。。
季景澜悚然领悟了秦胤的目的。突如其来的,她没有任何防备,而他出手就捏住了她的七寸!游走两世,第一次,季景澜有了被逼入绝境的窒息感,而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她颓然的闭了闭眼,努力要让自己冷静,想、办、法!
阿拉法图见阿鱼抿着唇。微垂着头,有几根发丝在她两颊拂动,长长的睫毛定格一处,那薄薄的肩不复往日的挺直,他还没见过阿鱼如此。。。。。。。柔弱过。
见那什么秦公子嘴边虽然含笑,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严厉气息,仿佛乌云盖顶。别说阿鱼了,就是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有点透不过气来。就算是亲叔叔,也不是这么当的!人家还有爹娘在呢用得着你吗。因为旭日娜对那男人的明显爱慕态度,本就心生嫉妒的阿拉法图此刻愈发火气上涨,他皱着眉头走上一步,不动声色的将阿鱼挡到自己身后,随即挑衅般的对上了那秦公子微微挑起的眉。
秦胤笑了笑,淡淡说道:“原来是有撑腰之人。”他嘴角牵起些许的弧度,又不紧不慢地对季景澜开口:“你怕什么,我是老虎,能吃了你?”
如此的熟悉!当年在皇宫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时候他称“朕”!
还未等她想好办法,一旁的阿拉法图虎着脸回了句:“那你干嘛吓唬她?!”
秦胤半垂着眼,沉默着没说话。
见阿拉法图吹鼻子瞪眼的,一旁的旭日娜顿时不痛快,出声斥责道:“阿拉法图,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瞪了他一眼,随即回头对身边秦公子说道:“他是个直性子,还望公子海涵。”
秦公子看向了阿鱼,他的手在床板上轻敲了两下,手指根根修长,整齐白净的泛着光泽,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旭日娜发现,短短一日,她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他的头发,眼睛,嘴巴,鼻子。。。。。。连他的手指,他的神态,她都喜爱的疯狂。这一辈子,她想,她再也找不到如此美好的男人。
不过,旭日娜怀疑的眼光在他和那叫阿鱼的脸上徘徊,再次问道:“她。。。。。。。阿鱼真是你远房侄女?”
秦胤看着季景澜,笑着对旭日娜说:“你问她,是不是?”
季景澜已经理清了思绪。她努力回想刚刚见面时他那一刻的表情,虽然很快,但那眼中的震惊表露无遗。不可能是假装,再说他也没必要假装。所以,他今日之前并不知道她还活着。
那么只能说上天戏弄。秦胤孤身来乌拉族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暗中有多少侍卫,她现在不得而知,但绝不会是他一人。
乌拉族,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族怎会得到大宇皇帝的青睐?
什么原因?答案好像有一个,那便是古月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值得一个帝王跋山涉水,不顾性命之忧的独身探险?还有待商榷。
秦胤为何说她是他侄女?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又不想让她声张坏事,避免麻烦更不想让别人误会他们有男女关系,力求稳妥的把她的拉到一条战线上去。还好,还好他留给她时间喘息,去谋划摆脱这糟糕的处境!
现在她怕牵连家人缚手缚脚,处于劣势。不过,他有所图就好,抓住这一点还有机会充分利用掣肘!
季景澜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分析完后,她错开脚步,从阿拉法图身后站了出来。
微微咬牙,她有礼貌的开口:“叔叔安好,请原谅侄女刚刚忘形失礼。离家出走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时间没敢认叔叔,望叔叔不要责怪侄女,过后还请在。。。。。。。侄女爹娘面前说些好话,不要让他们责罚侄女。”
秦胤微抿起嘴角,撩起眼着看冠冕堂皇的她,说话顺畅,条理分明。刚刚那犀利眼神、蓄势待发的杀人举动哪有丝毫当初的羸弱胆小之态?简直是霄壤之别!一时间他眼底暗藏冷凝之色,如果人人都在演戏,论技巧,那么眼前女子便是那佼佼者,他自愧不如。
竟然被她骗了,好样的!好反应!好手段!好胆量!当初的怀疑丝毫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