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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昭元帝二十有二了,妃子不少,却没有自己的皇子。以前朝野中不知多少人暗地里议论这件事,往年除了沈家,其他三大权贵们接二连三的在朝堂督荐皇帝当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男女床笫竟也被当成了一项国家大事来讨论。
任对方如何激烈,我自岿然不动,昭元帝独宠玉贵妃,喜欢玉贵妃的才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们相陪相伴,犹如神仙眷侣,不知到底谁有隐疾?
玉贵妃怀孕本是破除了双方有隐疾之说,又突然生变传出是误诊。便有人越发怀疑昭元帝苗而不秀,银样蜡枪头!只是现在的昭元帝大权在握,羽翼越发的丰满,风流倜傥似书生却铁血强硬如玉面修罗,猝然间便可让你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再没人敢众目睽睽之下表奏,这不明摆着,悬崖上翻跟头找死吗?
沈家的倒台,以及现在朝中状况,有人就猜了,昭元帝根本不想让那些人家的女人怀有皇室血脉。可其它妃子呢?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想办法要个皇子?万一哪天突然嗝屁了,大宇江山谁来接班?最近又开始让太师周良普教习秦宗山是几个意思?总之,昭元帝在子息大统的态度上让人越来越诧异,大概是真不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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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宫里,皇后命婢女准备上好的吃食,又取来上等的贡缎,颜色选了湖蓝色,正适合七岁的男孩。
她拿着料子对比着身边男孩的脸,温柔的笑说:“宗山,这衣服做出来一定趁你,衣摆处绣两株青竹,会更显气质。”
秦宗山站起身,就要跪下谢恩,被皇后按住:“好孩子,你在本宫这里无需那么多礼,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她抚摸他的发顶,轻轻道:“也不要拘谨,本宫如果有弟弟,一定像你这般模样。”
秦宗山腼腆一笑。他能感受到皇后对他的喜爱之情。
两人吃了一顿午饭,皇后处处关照着秦宗山,细心又周到,熨帖又温柔。
待那孩子走时,皇后送了几样孤本,不是学堂上的那些枯燥之物,都是野味杂谈,但有据可考,读起来颇有趣,秦宗山欣喜收下。
皇后立在门口与他挥手告别,像个和气的大姐姐。。。。。。
等那小小身影消失,皇后嘴边笑容越来越大。隐隐猜到了秦胤的想法。。。。。。
什么蛊虫?如此漏洞百出的事怎能出自她手?她不过冷眼旁观而已。秦坤是蠢透了想通过这种方法逼自己与他合作?
王意潇抚摸着门框,轻缓的眯起眼,她已经是皇后了,这辈子不在乎有没有亲生骨血。秦坤算什么,不过是野心勃勃,两面三刀的蠢货,凭他也敢说喜欢自己?他可以与王家人合作,但王家人能代表她,有时又绝不能代表她!不过,他既然送了礼过来,她怎么也要回上一份。就不知,他有没有本事承受江晏州那根利箭?当然,她也不会让江晏州白忙活,秦坤与王家汲汲营营这么多年,手上有些银子,最后到谁了手还不一定,不由她顺着秦坤的手送给江晏州,也算送了份人情,至少让江晏州念着她的好。。。。。。
当日下午,皇后命贴身宫女去绣楼去给秦宗山做衣服,顺便传出了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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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虹山的最后一段路程,虽然没人敢说出半点是非,但几乎所有人都跟躲瘟疫一样,离季良人以及她的婢女青竹远远的,连饮食饭菜都尽量隔离。
青竹表面愁眉不展,暗里却乐不可支。现在只要她碰过的东西就完全属于她了。再没人与她抢,也没人敢招惹她,只要伸伸手,唬得那些人撒开蹄子狂跑,比兔子还快!
当然没事的时候,她也不出车帐招惹麻烦。季良人说的对,低调为上。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窦阳至虹山的路上有一条峡谷。名为黑虎峡,因为从远处看,整条峡谷形状就像一只下山猛虎。靠近温泉的地方,地底下热量高,一缕缕潮湿的薄雾在山谷上空缭绕漂浮,迷迷茫茫的连树木景物都开始若隐若现。
除了渡船,这是去虹山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之路。
季景澜是真的躺累了,四五天没好好活动,身体僵硬难受,连脚后跟都发木,每天也就给自己透几口气的机会,她伸出手指,勾起帘帐向外看。
黑虎峡的入口不大,抬眼望去,群山起伏,奇峰高耸,壁峭崖陡,树木葱翠,鸟鸣婉转。耳边是潺潺的溪流声,从崖上片片落下,有的似长线,有的似布帘,给这里带出八分生气来,让人心旷神恬。从谷口望去,一条幽深的石道蜿蜒向前,两岸石岩陡峭,古木丛生,这里原生态的犹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只是遇到暴雨可能会出现泥石流。
季景澜侧头一望,她见前方路边有一擎天石柱直立在那,不是她恶趣味,她觉得那物事长的很象形,像极男人那玩9)(意。细细观摩了下,顶头带着一道勾,十分逼真。
她百无聊赖的想这里应该叫“巨阳峡”,一定会比“黑虎峡”声名远播,最有意思的是,不知谁在这根东西旁边立了座佛。难道想告诉路过的她,造物主造了男人,男人主导了天下?
走着走着,突然有哗哗之声传来,季景澜凝目望去,两岸有沙石滚落。那声响根本不像是自然本是人为!
她坐起身,眼神立刻露出警备,只见侧前方两侧山石处,草叶掩盖的树木有来回晃动之意,她心头一震。因中蛊一事,连周围护卫都避之唯恐不及,她成了烫手山芋,大有任她自生自灭之势,那个江晏州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如今一旦遇到突袭,不是闹着玩的,随着几棵树前后剧烈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