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的,不只是我。
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足够赤熊慢慢的消化它背后的意义。
食指敲击着大腿,是他要抽烟的动手。
守在院门口的人看似目光没落在院里,可在赤熊这个动作刚做了一下,外面的人就伶俐的跑了进来,送上一支祼装的雪茄,见他接过,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燃,退后,离开。
前后不过几秒,动作流畅,可见平日是做惯了的。
雪茄的烟雾渐渐散开,浓郁的味道很快笼罩在圆桌四周,原本摆下四把椅子不过是配合着桌子的圆形,摆的花样,到是没想到,这伙亚洲人还真是,自来熟的紧。
赤熊身上没有所谓的优雅仪态,他就像一个生活恣意,任意发号施令的王者,自成一霸,在自己的王国作威作福。
一根雪茄吸噬过半,那些烟雾起初浅淡,慢慢浓郁,随风扩散后,竟成了遮避他眼里幽光的保护色,让对方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无法猜测他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样一个时机下,他突然弹开了手中的雪茄,随性而起,那祼露在衣服外面的结实手臂在他刚刚站起来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翻了之前坐过的椅子,不知道是那木料太过糟粕,还是他一时没控制好力度,竟然让摔落的椅子变成了零碎。
“……”
这是谈崩了?
一般来说,愤而离席在概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可偏偏,赤熊什么都不说,椅子零碎了也没半句解释,大步扭身出了院门,没作任何交待了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他……”什么意思?
随着赤熊没有任何交待的离开,守在门口的火焰和另外两个人也跟着一道离开了,刚刚还以为是赤熊在这个村子老巢的小院,顷刻间,竟只余谢飞、凌晨、唐七。
唐七忖度半晌,说实话,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谈生意这种事儿,成与不成,总得有个说话,这么突然甩袖子走人,在道上的规矩里,绝对是小孩子任性不懂事时才有可能发生的。
可那么大的块头,要是生生给他安个小孩子的名号,他都觉得那是在污辱小孩子的智商。
谢飞似乎听懂了唐七未尽话语里的顾忌,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身边那把被赤熊带起,变的零碎的木料,刚刚那切身的体会,仿佛在提醒着他,如果他敢妄动,那么零碎的就不只一把椅子。
亦或者说,赤熊刚刚起身时,带起的不是他自己坐着的这把椅子,手臂略伸一伸,带起的是他坐的这一把,那么……
不寒而栗吗?
到也不至于。
谢飞的胆子要是仅止于此,这次任务,莫骄阳怎么可能让他过来。
只是,他眉眼不免慎重起来,耳听八方,在自己能力以及的范畴内,窃听着对方的耳目,过了好半晌,他才摇了摇头,“都撤了。”
他的目光落在凌晨脸上,一句类似侦察的交代说出口话,他便闭了唇,等着凌晨接下来的计划。
“联系日本的山口组,意大利的黑手党,南美的自由组织,中东的反政府武装,把咱们的要求放出去,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总不能少了这家,生意就不做了,对吧。”
依然交叠着双腿的男人,这会儿不过是放下了茶杯,略作思考后,随性说着。
谢飞嘴角轻抽,要不是他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要破攻了。
我嘞个去,这家伙嘴里这些国际犯罪组织,张口就来的熟悉样,是怎么做到气定神闲的?
不得不说,对于扎根在军营始终没有踏入社会的谢飞而言,胸中正义之火太浓,打击犯罪的事儿,干的太多,以至于让他一下子这般气定神闲的说出来,估计没说到最后,就得漏洞百出。
就冲他一提及犯罪分子就咬牙切齿的尽头,就可见一般。
“咳咳……”
唐七虚咳一声,以手握空拳遮唇,挡住了嘴角的抽搐。
仿佛没看到谢飞那瞠大的眉眼下,藏也藏不住的惊讶,连忙把话接了过来,“山口组的山口雄健是个见利忘义,在道上没什么道义可讲的家伙,这几年信誉越发的下滑,打交道,还是我之前的想法,能绕开,就绕开。”
虽然没有接触,不过,都是在道上混的,唐七说起这些,到有几分如数家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