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跟手术刀,还是有区别的,关于怎么把子弹从枪镗里发出去这一课题,好像专业课老师真没给她讲过,就连军训的教官,也没给她们这些武盲上演过。
不过跟莫骄阳在一起时间久了,她多少也学会了几分即便求人,也不会主动张口,而诱着别人把话说出来的道行,就像这会儿,眸心一转,立时来了个主意,一双眼睛状似做贼心虚的打量着四周的空地,小心翼翼的问着莫骄阳,“那个,我拿这东西,没关系吧?”
那种感觉,就像是陌生人拿着武器闯进了军事重地,分分钟都会上演枪林弹雨。
莫骄阳纵容的摇了摇头,轻易的捕捉到了女人眼里闪过的狡黠之色,看着她明明摆弄不明白,却又咬牙装硬气不低头的样子,失笑出声,“没关系,原本就给你留了几发。”
啊?
也就是说,沈旸那句话,不是心血来潮的促狭,还有刚刚莫骄阳的态度,分明是拿她当老鼠一样戏耍着。
不过谁让她宰相肚里能乘船,大人不计小人过呢,既然男人有心讨好,她就全权笑纳了。
杜若眉眼弯弯的笑开了花,一扫之前的郁闷,用力托起枪托,一边找着平衡,一边任目光游移在不规则排列的靶子间游荡,只觉得那些靶子离这里最远的,好像也有二百多米吧,近的,至少也得有三、四十步的样子,要是按一步一米的话,差不多也要三、四十米呢。
偏头看向莫骄阳,有些心虚的问道:“哪个是让我打的?”
莫骄阳对杜若的小动作,小表情了若指掌,看着她目光已经落向了距离最近的一个靶心时,顺着她的意,指了过去,“差不多二十米,是专门为你留的。”
靶心上一个子弹眼儿也没有,杜若不知道,部队训练最近也要三十米,所以这个二十米的靶子,的确是莫骄阳为杜若准备的。
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对于一个连枪都没摸过的生手,又是个体力不如男人强劲的女生,似乎,的确还是有些困难的。
第一枪打出去的时候,除了没发现子弹飞到了哪里以外,杜若还被枪的后作用力推的往后仰了一下,要不是莫骄阳站在她身后,用两手捂着她耳朵,估计耳膜也要被震一下。
杜若纠结的想着,要是听到身后的取笑,也只当没听到,反正谁都有第一次,熟能生巧,打着打着就会了这种想法,被她很好的运用到了自我安慰上。
“还不用我教?”
莫骄阳不徐不缓的声音从杜若的耳边传来,手也自作主张的从她耳朵上拿开,第一枪,是让她适应射击的声音和后作用力,第二枪,自然要教她如何射击。
杜若心里一边嘟囔着你想做什么,是我让或不让就能阻止的吗?耳朵里却一丝不落的听着他耐心细致的讲解,哪怕她只有在最后一枪是因为莫骄阳的帮助,才射中了靶子,可还是因为这份高兴,弯起了眉眼。
在部队住了两晚,第三天下午,莫骄阳开车带着杜若回到了市里。
车子一出山区,两人的手机就相继的开始跳动短信提示音,杜若坐在副驾驶上把两部手机摆在一块翻阅着,最后总结出有四十来条短信,五十来个未接来电,都出自一人之手时,忍不住抬手扬了扬,对开车的莫骄阳打趣道:“咱俩不会欠凌晨钱了吧。”
三天不到的时间,这是在追债的节奏啊?
话音刚落,还没等到莫骄阳一个眼风,莫骄阳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杜若看着上面跳动的凌晨二个字,真想说一句,凌少,你这是打算把更年期往前提多少年啊?
“喂,我是杜若。”跟莫骄阳打了招呼,便替他接起了电话,反正凌晨打来,估计她俩谁接都一样。
果然,电话那端的男人真是生冷不忌,咸淡不挑啊,一听到电话那边终于有人声了,当即怪声怪气的哀怨道:“哎哟,小若若,我说你跟骄阳跑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玩浪漫去了?不会是人迹罕至之地吧,电话连个信号都没有,发短信也不回,要不是知道你们是一块行动的,我一准都要报失踪人口了。”
呃——
杜若想着,凌家大少,你能再把嗓子掐的更细一点吗?估计一次再拍《新龙门客栈》,一定会找你去演那位东厂还是西厂的大太监,瞧瞧这一扬一挫的声调,要能再摆个兰花指,绝对是颜值爆表的太监Style啊。
杜若把电话从自己耳边拿开一些,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带坏了,说话再走了音,“我们没去哪儿,就是跟骄阳回了一趟部队。”
绝对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平静的像是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白开水样。
可是哪成想,这杯白开水在凌晨这加了碳酸,早着汽泡,灌进嗓子眼儿的时候,直接就成了扎人的利器啊。
“啊?他带你去部队过的十一?”尖锐的惊讶,绝对是碳酸饮料刺激嗓子过度的直接反应。
杜若偏头看了一眼淡定开车的莫骄阳,拿着电话点了点头,“是啊,部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