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花正在胡思乱想,她爸忧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小花,你有时间吗?明天能不能回来一趟,你妈病了……”
“什么病?”听她爸吞吞吐吐的语气,陆小花心里有些不安。如果只是寻常的感冒之类,绝不可能给她来这通电话。果然,她爸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乳腺癌!”
陆小花手指一紧,浑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
雷衍从办公室出来,看见陆小花僵硬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办公桌前。
他走过去,便见她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呆呆地保持着拿着手机听电话的姿势,他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雷衍伸手从她手中将电话拿了过去。
“小花?小花你怎么不说话?你别着急,医生说不是晚期,还有治愈的可能……”
“叔叔,我是雷衍。”他顿了顿,看了陆小花一眼,将事情的始末问清楚了,当即说一会儿就和陆小花收拾东西回去。
挂了电话,雷衍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半晌,手指才落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陆小花的脸一埋在他胸口,呼吸到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像是突然被人打开了穴道,“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周围的同事们这才闻声看过来,但都只是匆匆地瞥过,然后便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雷衍也不避讳被人看见,更不在乎身上的军装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脏了,搂着她的肩,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话都没说,耐心地等她哭够了,这才捧起她的脸,拿纸巾轻轻地擦她湿漉漉的脸。
小刘在不远处都看呆了,这还是他那个暴脾气急性子的老大吗,虽然已经接受了老大的这反差萌……但亲眼看见他这么小心翼翼呵护他的小未婚妻,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了,别哭了,回家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雷衍揽着陆小花的肩,带着她往办公室外走去。
小刘开车,送两人回公寓,收拾好行李之后,便载着雷衍和陆小花送他俩回陆小花老家。
陆小花眼睛红肿得厉害,一路都紧紧攥着雷衍的手默默地哭,心里难受极了。她觉得自己真是不孝,从上大学开始就离开父母身边,除了节假日回家,平时一直都在渝城,后来进了部队,探亲假少,回家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
雷衍一直都没说话,将陆小花搂在怀里,薄唇紧抿,神情凝重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肩头突然一沉,他转头,看见陆小花已经哭得累了靠在他肩头睡着了,湿润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雷衍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心疼,肩膀不动,用另一只手去拿了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打电话给邵医生。”雷衍轻声对小刘说道。
小刘立马拨通电话,而后将手机递给雷衍,雷衍说了几句,感觉到靠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动了动,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而后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说完电话挂断。
小刘半晌没听见后座的动静,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见雷衍垂眸望着陆小花,目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也不动,侧脸绷得紧紧的。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沉重烦躁的情绪,小刘从他刚刚的通话中隐隐知道了是陆小花家里出了事,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
到丰城已经是晚上,下了高速便直接开去了医院,路上,雷衍再次给邵医生打了电话,到达的时候,邵医生亲自出来迎接,等在了门口。
“雷少将。”邵医生上前一步,“我已经安排您岳母住进了VIP病房,刚刚做过检查,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说话间,陆小花已经醒了,其实刚刚停车的时候她就已经迷迷糊糊恢复了意识,只是脑袋有些沉重,没有睁开眼睛,靠在雷衍肩头缓了一会儿,便听见车窗外有人说话。
闻言,她连忙坐起身,朝着窗外看去,车窗外的人是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牌子,写着他的名字——绍伟军,妇科专家。
这时候,她哪还顾得上惊讶妇科专家是位男医生,更顾不上惊讶‘岳母’这个称呼,连忙问,“医生,我妈还好吧?她的病能治好吗?一定能治好对不对?”
陆小花用充满期冀的眼神望着他,声音颤抖,直到医生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你母亲是早期,是有一定治愈的机会的,你别太担心,我一定会尽力。”
听到医生的回答,陆小花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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