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们装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清高,出来做买卖就要有做买卖的样子,别装太过了。”
那人说着往她怀里塞银票,顺势就要往衣服里伸。
“掌柜!
掌柜!
客人要吃荤菜,你快给客人上菜呀!”
千红吓得不行,可又不敢直接喊流氓,怕得罪贵客,只得这么求救。
为首的哈哈大笑:“妹子,哥哥跟你说实话,哥哥刚才问过掌柜的了,我只要出一百两,就可以买你这道菜!
兄弟们都说一百两贵,我却觉得值!
你很漂亮,哥哥喜欢!”
一群人又哄堂大笑。
千红不知真假,只能拼命挣扎,不断呼唤掌柜的和店小二,可无人前来相救。
千红心中升起一股子悲怆。
原以为来京城投奔鲍家至少有条活路,哪里知道那个鲍宝山嘴里说着报恩,做的都是断她后路的事情,她已经被迫委身鲍宝山,若今日在花溪楼又被这群人欺辱,那她从此以后再抬不起头,就算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就此了却残生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她突然抓起桌上酒壶,嘭地一声砸碎在桌角,用手里残碎的瓷片刺向自己颈项。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纤素手挡在了她面前,瓷片画过手掌,留下一道血痕。
飞鸿用流血的手掌抓住千红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掰向自己,怒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命都没有了,留好名声给谁听?!”
千红崩溃大哭:“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死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些罪了!
你让我死,你让我死!”
飞鸿没时间跟她矫情,一巴掌夺过她手里的瓷器,指着席上众人:“这里是京师,首善之城,你们胆敢在这里强抢民女,难道不怕我们报官吗?”
“报官报官,报什么官?她既然出来卖,我们出钱她出力,算什么强抢民女?”
“我卖的是艺,不是……不是……”
千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呸!
你装什么装?你们家掌柜明明说了你要一百两,怎么的?一百两就听你弹个破琴啊?”
飞鸿按住激动的千红,沉声问:“你可与花溪楼签过身契?”
“未曾!
!
!”
“你可是贱籍妓户?”
“不是妓户!
我是商户!
!
!”
飞鸿转向众人:“她既不是妓户,又未与花溪楼签过身契,那花溪楼同你们说的便不能作数,你们若强要了她,便是强抢民女!”
她又转向楼梯口屏风处,提高声调,“若花溪楼胆敢收你们的嫖资,那便是逼良为娼、罪加一等!
到时候打板子流放,你们这些掌柜的跑腿的一个都跑不掉,酒楼的买卖也趁早别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