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为何竟没有阻止,任由他将我抱回卧室,放到床上。
然后他也脱掉鞋子,躺到我身边来。
窗棂外,伦敦的冬雨丝毫没有止息,冷风拨乱树影,在窗帘上绘出凄凉墨色,令人心下生凛。
我向他怀里靠了靠,他顺势将我拥紧,只觉这片刻的暖意如此令人沉迷,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讲话。
许久,他轻声打破安静,“羽儿,有件事……”
话音似乎欲言又止,我自他颈边抬了抬头。
“有件事,虽然这些天你一直没有去在意,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他环住我的手臂紧了紧,透出些不安。
“嗯。”我点头,静静埋在他颈边。
“自从那天你逃婚以后,佐西他……他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任何有关这件事的言论报道都被他彻底抹掉,而他自己也突然深居简出,不再出席任何活动,甚至根本不露面,最令人不解的是,他至今为止没有下过任何追踪你的命令。”
我静默地将他的字句收进脑海,时过境迁,明明与自己相关的事,听来却像是别人的故事,不,也许这些从最初就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不小心闯进了别人的世界,因某些原因脱身不得,只得以一个名为留织?弗克明斯却又不肯摒弃付清羽思想的身份上演了一出纷杂的戏剧而已。
就像灵魂站在远处,漠然看着自己的肉体每日纷争忙碌,实则从未投入其中,但是,司天浙,你的存在,每每能让我的灵魂得以片刻回归。
他知道我在听,停顿少顷,又继续开口,“可是。我并不能确定他是真的对你放手,还是只暂时对你放手,又或者,他在暗中策划什么。伺机而动……”
我轻轻一笑,“那么,但愿是我把他气到性情突变了吧。”
我抬眸,流溢着明彩的眼瞳看进他的眼睛里,那眼眸细碎了繁华。有着最犀利的宝石光,那里面遍植迷迭香,永远映出我最迷恋的蓝色。
我凝视着,唇角微微漾开温度。多想,收集全世界我所认为的美好——我想那必定与蓝色有关,带到你身边。
想弹出蓝色给你听、画出蓝色给你看,如果可以,蓝色能够表达我或许永远无法言喻的爱给你,我愿倾尽一世流光,只为那蓄着深爱的蓝色存驻你心底顷刻。
我微微昂起下颚。面颊凑近了些,任性地像在索吻。
原来最深的恐惧不是视觉上的恐惧,而是由意识深层散发出来的阴冷无声地恐惧
“果然在害怕么?”感知到一抹低回的嗓音附过来,跟着靠近的还有原本坐在旁边的司天浙,熟悉的气息澄澈可感,令人心底微漾,他轻笑,声音在黑暗中仿佛染了红酒的清香,“嗯,这是你最可爱的缺点了。”
我脸庞一热。指尖却转瞬被一丛温度覆上,我下意识躲开,反被他紧握,进而轻柔安抚。将冷意和恐惧驱散,转而注入一种坚定感。
若不是他的热度给予,我恐怕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凉。
渐渐,我放松了握紧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