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克明斯小姐,好久不见。”
一声低唤将我注视着门口的视线拉回,我转身,见到来人的一刻竟是浅浅吃了一惊,“简森先生?”
男人轻缓一笑,沉稳如大提琴的音色不疾不徐地响起,“许久不见,弗克明斯小姐近来好么?”
我敛去一瞬的惊讶,转而微笑,“还好,简森先生是来英国处理生意的事么?”
“可以这么说。”他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展露一种礼节性的优雅,“不过,确实很高兴见到弗克明斯小姐,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呢?”
文森特?简森缓缓伸出手,标准的邀请姿势令他仿佛修养极好的中世纪欧洲贵族,我犹豫着,与他本人无关,此时却并不想跳舞。
拒绝的话偏又难以讲出口,正为难时,一道声音忽而插进来。
“简森先生,你好。”
“司先生。”他转身看清来人,含笑打招呼。
几步外的司天浙看上去似乎刚应付完某个宾客,随手将高脚杯放在一旁侍者的托盘上,独自向我们走来。
“酒会很棒。”文森特?简森将伸出的右手收回,对走至面前的司天浙道。
“谢谢。”司天浙浅抿唇线,“希望没有打扰你们。”随即,不待文森特?简森回答,司天浙缓缓抬起右手,眼中如萃取了夜的音符,荡漾着曲调,“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这邀请自然是对我。
我微愕,脑中有一瞬恍惚。
“咳,”文森特?简森敛去面上的尴尬,“那我不打扰二位了,另外,听说小姐与弗克明斯少爷的婚期将近,届时请一定通知我,我将亲自送上我的祝福。”
猝然被提及,我未免不自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只笑了笑,算作应承。
所幸他并未多言,转身离去。
不过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司总裁从天而降是为我解围来了,我不由想起商荇榷的话,他的确如同守护神。
我勾唇,转身准备离开。
“我,可不可以请你跳支舞?”
身后的声音加重了些。伴随着我如同一下踩空、陡然丧失了频率的心跳。
我立在原处,不可抑制地慌乱起来,不回头,也不离开,仿佛与心底的某些什么进行着莫名的僵持。
那伸出的手,太过美好,美好得如同得以被救赎的天堂。
却是我不敢触碰的天堂。
“留织,你在这里。”温雅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为我们此时的僵持收尾,一并而来的还有佐西宣示主权般环上我腰肢的手臂,带着莫名的强势意味。
“看你有些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好么?”他说。
我无声地点点头。
“弗克明斯先生。”身后司天浙突然开口,“我有事跟你谈,请来二楼书房一趟。”
说完,他先一步走上楼去。
看着那逐步远离酒会的身影,佐西回眸对我微微一笑,“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我应道。
仿佛能包容掉全部情绪的美妙氛围、如跟随于曼妙曲调轻柔摆动的灯光,酒会的一切看上去都如此和谐美好。
我离开人群,只静静立于并不偏远的一处,像寻找。又像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