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难得冲习赐道了谢,黝黑少年红了脸,听江夜关切道,“这事闹出来会引起社会骚乱,人心惶惶。你小心别让家人发现,我先找我父亲联系专业人士,你现在呆在屋里看着他就行,不要靠近他,等我过去。”
习赐心中还怀疑江夜是不是对少年留有几分善心时,英俊少年抬眼,一双深黑而坚定的眸子立刻让习赐晃神,听他略含沙哑的嗓音道,“放心,交给我吧。”
……
江默言听到江夜使劲敲修西房门时就被吵醒,披了衣服出来一看,江夜正穿着一双拖鞋快速下楼,垂着眼皱着眉,像在思索什么沉重心事。被江默言叫住时,少年恍如从噩梦中醒来,仿佛脱落所有迷障,眼神越发坚定,江默言从儿子神色中发现了一种“决绝”,他心间一跳,问道,“大晚上你去哪儿?”
江夜脚步一顿,神色如常,“修西喝醉了,我去接他回来。”
江默言拦住江夜,“你说在哪儿,我去,你回去睡觉。”
江夜见江父毫不退让,停下,说出一个酒吧。江默言催他上去,江夜也没再反对,转身上楼,还催江言修快点换衣服出去,别让修西等太久。江默言骂了句“死小子,还敢支使老子了”,心里却有些开心他能这么关心另外一个人,然而,当江默言正换衣服时,听见车库里的引擎发动声,瞬间明白被儿子骗了。
……
半个小时的路程,江夜一刻钟到达,习赐把人引进屋子时还有点感动江夜对他的紧张。
江夜顿在门口,一眼望见蜷缩角落的金发少年,目光仿佛随着他凹陷的脊背陷了下去。习赐反锁上门,转头见背对他的江夜直愣愣的站着,问了句,“怎、怎么了?”
江夜近乎艰难地移开目光,看向习赐,状若无事道,“在家里不太方便处理他,我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把人带出来。”
“等、等我父母睡下吧。”习赐招呼江夜远离少年坐下,多了一个人分担,他的紧张恐惧得到缓解,与江夜谈起事情经过。
度秒如年。
江夜尽量不去注意不远处的修西,听着习赐喋喋不休的感慨。
“小说里不是都写吸血鬼一见光就会化作灰烬吗?他怎么还能上学?”
“听说被吸血会有快感,不知道那个女的爽不爽?”
江夜压抑着情绪,抿着唇表情近乎严肃,把忍不住握紧的拳头藏在身后,听到习赐建议要不要干脆把吸血鬼卖给研究院时,他整个手背青筋暴起。
习赐被猛然站起的江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江夜垂眸,居高临下道,“该下去了。”
习赐的注意力立刻从江夜的异常转移到修西身上,为难怎么把人弄下去?一个人抱头,一个人抱腿?
“你害怕就不要动他。”江夜瞥了眼习赐紧张到开始发抖的手,在习赐瞪圆眼睛的注视下,走到被痛苦折磨得渐渐失去意识的金发少年身旁,弯腰把少年拦腰抱起。一声声虚弱的呻|吟荡在耳畔,从耳道钻进心里,激得江夜抱住少年的手微微一抖。
习赐以为他也害怕,心惊肉跳地劝他要不先把少年放下,再想想别的办法,江夜闻言收紧臂膀,转身踢开房门,用行动回答。
江夜打头下楼时,感到脖子一痛。走在后面的习赐见江夜整个脊背突然绷紧,忙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夜过了一会儿才像压抑着什么般挤出三个字,顺手把修西的脑袋往颈窝压了压,竖起风衣衣领,让大量失血意识被支配的少年继续吮|吸他的血。
寂静的夜晚,两人一前一后的跫音响在楼梯上。
江夜心跳很快,血液被抽离的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快感,那让血管都微微缩紧,酸麻的电流自颈部随着血液流动蔓延全身,他抱着少年的手臂紧了又紧,整个人越来越僵直,生怕一个不小心松懈下来会浑身发软,从楼梯上摔下去。
两人走到车前,江夜无视习赐把人塞进后备箱的建议,把少年放在后座。
习赐目视转身坐上驾驶席的江夜,一边坐上副驾一边嘟囔江夜是不是还对少年——话音未落,江夜突然倾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保护者的姿态让习赐浑身一僵,脸色微红,正要道谢时猛然感到被一个物体电到,渐渐朦胧的视野中,是江夜慢条斯理掏出藏在袖子里的电击道具扔到窗外路边的潇洒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