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齐太子领到前来,遣一龙卫在旁敲鼓,每隔百个鼓点往太子玉体割上一刀,什么时候朝臣想出来陛下满意的,什么时候停手……这样一来,他们必然不敢不尽心想。”
屠白万分满意,“准!”
当场就有大臣气得呕出血来,指着苍越骂着,“你、你、你……”然,还没你完,气血冲头晕了过去。底下的慌乱并不能阻止什么,龙卫很快就抬出大鼓,在旁敲击,咚!咚!咚!咚!咚……如催命符!
芍药满脸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些血气方刚的武将冲出去要和师宣拼命,却因为铁链拴着行动不变,还没冲到师宣眼前就被龙卫镇压。
反观虞人璟,整张俊脸连愤怒都荡然无存,仿佛完全沉寂下来,只一双眼如幽深墓道,阴冷阴冷,能渗出刮骨寒风。
与各族长谈笑风生,接受褒奖的师宣摸摸发凉的脖子,转头见虞人璟黑洞洞的眸子盯着他,回以轻松笑意,芍药被这厚脸皮气歪了嘴,差点没晕厥仰倒。
咚、咚、咚、咚的鼓点越敲越急!朝臣急得满头大汗,抖如筛子,见龙卫在旁擦拭着刀锋更是惊惧非常,等鼓点过百,又有老臣经不住心脏病发作晕了过去,有勉励支撑的重臣开始出言,然,都被屠白否决。
那些默数鼓点的忠心汉臣越来越紧张,脸色惨白。
咚、咚、咚……八十、八十一、八十二……
咚、咚……九十、九十一……
咚……九十五……
几个龙卫上前压住俊美少年,其一拿着刀比划着似乎在琢磨从哪下手,鼓点依然敲着,有软弱文臣闭紧眼睛不忍再看,芍药哭得声嘶力竭想拉开龙卫却被一脚踹远,咚咚咚,四、三、二……
“暂且稍等一下。”师宣终于出声。
屠白等人诧异,龙卫瞄瞄陛下,见他未曾反对,停手退到一边。
师宣笑道,“陛下,在下突然想起,大齐皇太子从小体弱多病,别说用刀割了,就是吓他一吓都会去了半条命。您既然不肯便宜了汉臣,怎么就便宜了皇太子一死百了?当初大齐皇帝御驾亲征害死多少龙族,父债子偿啊……”
几位老谋深算的重臣察觉出一丝异样,不动神色打量苍越,见他三言两语打消了屠白的想法,心里刚有一瞬怀疑他是不是假意投诚,他又发出另一个更加阴险的提议。
“不若换个玩法。”
青年笑意盎然,底下的人却打了个冷颤,果听他道:
“如果他们觉得处置自己的方法太难想,就让他们想想如何处置太子殿下?这么多大臣,依次轮,每隔十个鼓点拎出一人。若答得好,就用在太子身上,若答不好,就给臣子一刀,一轮轮下来,身体和心灵双层折磨,想必陛下与诸位族长必能解恨。除此之外,若大齐太子能帮陛下想出怎么处理朝臣?也可终止鼓点。”
这一招,直接把太子孤立在众臣的对立面,仿佛离间太子与忠臣,朝臣们更加看不懂青年。
支族族长掌声不断,如此一来,朝臣和太子都一并解决了。屠白更是连叫三声好,对师宣越发满意。
虞人璟绷紧下巴,快把牙齿咬烂,深深看了眼青年,走出来向上首道。
“若孤能想出如何处罚自己?可否绕众臣一刀。”
屠白有点兴趣,“你说。”
“唯愿一死。”虞人璟说完,满殿朝臣皆惊。
师宣不慌不忙道,“如此,不是太便宜太子殿下?”
虞人璟垂眸,语气无波无痕,“孤但凡在世一天,汉人的复国梦就不会碎,唯有孤死,才能让一些人高枕无忧。”
屠白不擅长谋算,他虽然绝不会留着虞人璟让汉人东山再起,可经青年一提醒想到大齐先皇杀了他那么多族人,心中燃恨,又不想让虞人璟死得容易便宜了他。屠白左右纠结,下意识又看向青年。
师宣语气玩味,“不若……阉了他如何?”
满室哗然!
虞人璟的目光简直能把青年生吞活剥,青年还在继续向不懂的屠白解释何为阉人,并道,“于男子而言,这与杀了他无异,没法传承子嗣,汉人们自然不会推他上位。”
见屠白似乎要同意,虞人璟张开僵硬到发颤的唇瓣,一字一句道,“士可杀,不可辱。”
师宣羽睫如翼,轻轻扇动,瞄见少年再也无法自持镇定,几乎呕血的表情打破原本的死气沉沉。
他笑容如涟漪漾开。
“开玩笑的。”
师宣突然上前,跪在屠白身前行了一个大礼,这莫名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诧异愣住,就见青年抬头。
“陛下,在下倾慕太子殿下已久,欲把其收为禁脔,想必汉人再心胸宽广,也没脸让一介娈宠上位。”
师宣叩首,朗声道,“请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