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被湖岸对面景象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间皆是张嘴无言,愕然讷在原地。
只见对面空地,滔天灵力浩瀚四泄,强悍而冲破重重结界,白光破天而上,照得整个宗门都恍若白昼。
众人被晃得几近瞎眼。
回神,匆忙赶去。
那片空地,只有面对面对峙的师徒二人。
本该在地牢的闻青栀,浑身萦绕煞气,正手执无双,大逆不道弑师。
那一剑,直贯穿仙尊心口。
*
“额……”
脚下踩空的青年,猛地从榻中惊醒,腾起了身子。
坐在榻边,正拿绢帕替徒弟擦冷汗的闻笺,侧头,那人也魂不守舍转过身子,目光呆滞望他,而后,猝不及防扑进他怀。
整个人精神颓靡、神思不宁,脆弱而无助,那下巴轻抵在他肩膀,埋着脑袋,闷闷不乐。
他的手一时僵在半空。
好半晌后,轻抚上徒弟肩背,低问:“梦魇了?”
“没。”
闻笺无奈叹叹:“嗓子都哭哑了,还说没,这十年,是不是常常自己躲起来哭?”
“没哭。”
“说为师是老骗子,你不也是个小骗子?”
话刚完,闻笺便感受到徒弟的手,窸窸窣窣蹭到他心口处,悄悄咪咪摸了摸。
他压下徒弟的手,也读出徒弟心思,低声宽慰:“为师这不好好的,当年那事,就此掀过,修道之人忌执念,易成心魔。”
“你……疼不疼?”
闻笺默然片刻,随着情感消散,当年那些记忆,也变得模糊,况且往事不过过眼云烟,只要徒弟安好,他便不负故人所托。
“都过去了,没必要提。”
“哦。”
陌归尘含糊应道,又问,“伏魔大战哪天出征?”
“后日。”
陌归尘瞥了眼窗外,外头风光正好,后院的青提又熟了一茬,小灵藕正踩在小板凳上摘青提,几名杂役弟子也忙着挖池塘。
池塘……
好像是那日雪天路滑,他裹着斗篷跟闻笺回来时,发觉这人此前在院中分拣灵植种子。
说要种些荷花,再去灵兽峰要几只灵鸡回来养着,免得他天天跑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