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陈玉成恍然记起了自己十六岁应征入伍村中长老那期待的眼神。
倒在这里的赵军,都是自己的生死弟兄,在他们家中或许有苦苦期待儿子音讯的老母亲,或许有抽着旱烟锄地的老父亲,或许有依靠门框望向西方的妻儿……但他们都死在了这里,现在是一具尸体,最终要变为默默无闻的尘土。
“陈帅,走吧。白帅现在生死不知,我们弟兄的性命全在您手里啊。您倒下了,我们怎么活?”昨晚激战中断了一臂的一个将领走过来劝慰陈玉成。
“娘希的!”陈玉成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把手中沾血的长剑狠狠插在地上,“带我去找白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的李坏平静躺在一个被烧得一片焦黑的屋顶上。奇怪的是,在昨晚的大火之后,处在火场中间的李坏却是一点事都没有,而他身边的两个近侍已经被烧成了两堆焦炭。
如果有有心人在这里的话,还会诧异的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大火过后本该腾腾升起的焦烟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向着李坏涌去,纷纷钻入李坏的胸口里,诡异地消失不见。
李坏眉毛蹙动,他缓缓睁开双目,吐出一口浊气。
“哈哈,我明白了!灰烬箭,灰烬箭!”
“天下鼎沸,奸凶并争,宗庙焚为灰烬,宫室变为榛薮,居九州之地,而身无所安处,悲夫!”李坏暗自默念这么一段,他的胸口之前黑气聚结,诡异结成一枝完全由焦烟聚成的弩矢。
“射!”李坏吃力地大叫一声,可以明显看到他的右手还抽筋了一下。
灰烬箭直直地射出,一下就没了影子。
“白帅在这里,白帅在这里!”几个满脸焦黑的赵军爬上了这屋顶,当他们看到中央躺着的李坏时,便欣喜地大叫了起来。
两三个人过来,他们七手八脚的便把李坏抬下了屋顶去。
失去统帅的秦军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失措,他们在那“李先生”用了不知什么手段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如今他们正在城外一字排开,等候着赵军的反应。
击杀了白起这一秦国名将,赵军的士气明显回涨了一些,整齐的珄旗在堡垒上随着狂风飘起。
望着城下依旧密密麻麻的秦军,站在城楼之上的陈玉成脸上愁容大起。相反刚刚伤愈回来的李坏依旧是一脸的微笑,仿佛城下那还剩下十余万的秦军已经完全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白帅,经过几日前的一战,我军死伤殆尽如今只剩下三万多人,这仗……”陈玉成思想一阵,还是鼓起勇气对李坏问道。
李坏蔑看了陈玉成一眼,但陈玉成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李坏也不好责骂。他只好指着城下密密麻麻不见边际的秦军道,“我军人虽少,但依靠城墙依旧能把这秦军给打退。况且廉颇将军的援兵马上就到,而秦军想要求援军还必须从河内而上,渡过黄河。”
其实李坏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实际上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真正令他有把握的是他刚刚领悟的那灰烬箭和早早领悟的饥渴之箭。
他测试过,如果在全力施展之下的话,也能放出几次灰烬箭和数十次的饥渴之箭。但如果自己站在尸堆里,周围满是憎恶之气时,那情况可不一样了。
望着远远的秦军,李坏相信如果大战开始的话,那自己就会变成一个万人弓弩团的缩影,彻底的成为使秦军害怕的杀神!
陈玉成看着李坏自信满满的表情,一股战死的雄情壮志也在他心里升腾起来。他这时再看城下的秦军,恍惚间那些人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只卑微的蝼蚁。
战争开始!
秦军攻城方队推进,云梯、弩箭更是数不胜数。有两三个千人方队还推着一架架高耸入云的井栏,同时从城外的山包上也被投石器投来巨石。弩箭对射,秦军在前方大盾兵的保护下尽情射箭,城上的赵军弓弩手也不含糊,在城楼上的几座弩炮的巨弩矢下去就能贯穿好几个秦兵。
李坏放眼看去,不管是在己方城楼上还是在城下秦军队伍里都能时不时看到一两个士兵被射中眼睛,惨嚎着死去。
他嘴角扬起,得意一笑。
“等吧,等憎恶之气再多些,便是你们这些秦兵全部殒命之时!”李坏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仿佛那些尸体不再是尸体,而是一团团腥红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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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答案:“自负小国并立之地”坎都拉斯。
本期问题:坎都拉斯的统治者即是第一幕中出现的骷髅王,是一位和阿尔塞斯一样悲催的人物,请问他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