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店的莫大妈低着头,坐在门槛上,为她即将出生的小孙子的一针一线地缝制小鞋。针落针挑,她那皱纹遍生的苍老的脸上都会绽放起如春光一般的笑容。好像她那还在媳妇肚子里的小孙子已经活蹦乱跳的站在她面前了一般。
远方顶着轻轻的风雪,走来一个全身被棉袄裹着的少年。
他拥有着一双亮瞳炯炯有神,额头宽阔,菱角分明,显然非池中之物。腰间挂着一枚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的香囊,像是了邯郸内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请问,这附近有卖缝制用的,比较好一点的针具的地方吗?”
少年走到门槛外,俯身恭敬问道。
莫大妈抬起头去,看着这气质高人一等而又不失礼节的少年,绽开笑容,操着一口浓浓的邯郸口音,道,“从这条街直走,看到第八条小巷拐进去,走到尽头就是了。”
少年看向远处行人稀少的街道,接着转过头来,对着莫大妈感激地答谢。
转身离去,急匆匆的脚步卷起一滩摊的雪水。
李坏很快走到了第八条小巷口。
和这邯郸城的其他小巷几乎一个模样,他面前的这小巷口发着淡淡的古香,有些昏暗,周围的墙壁上发着沧桑的气息,使得人全身震慑于这古巷,不知觉而生出深深的自卑和微微的恐惧之感。
李坏强吸一口气,缓步走进。
不多一会,他经过一个院子大门时,见门外有几个野孩子在玩着雪,堆雪人,一个雪球打在了他的身上。
“哎呦,闯祸了!”
孩子们发着快乐的笑声逃散去了。
“记得小时候……”
李坏看着这群活泛的孩子,脑海里又想起了前世那惨剧未发生前,父母带着自己在雪地里玩乐的事情。
他发自肺腑地笑了起来,轻轻拍去身上的雪迹,继续往小巷的深处进发。
在前世,他便是用着一手诡异的银针蹬上世界第一杀手宝座。
古代制针,分为上、中、下品三个等级。
上品用纯银,由技术一流的匠人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煅烧而成,细可插入指甲缝内,实质经着三百锻造,因而这等针具一般用来给皇室贵胄用。中品与上品针具相比无多大差别,只是在煅炼过程中和上品针具相比要不够严谨,针质较差,但一般的老百姓还是用不上的;下等针则是很随意,材料随便,只要差不多是那种形状就可以。
而在齐国,乃至世间,针这种东西一直被认为是妇女所用之物,没有受到多大重视,所以针具制造也参差不齐。
技术优良的匠人,大多被一些有权势的人招揽,打造重剑等武器去了。
小巷的尽头矗立着一家年代很久远的院子,它门外的青石地面缝隙里,蓬勃地生长起了半人高的杂草。
院门像是一些古老树木的树干一般发油、发黑、发青。
李坏踏上石阶,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请问,有人在吗?”
回答他的,只有空寂。
呱呱!
天空中,几只乌黑的乌鸦飞过。
李坏抬起头来,忽地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感。
他身后的小巷已经看不到出口,而且没有一个人,旁边尽是大块大块的好比是城墙般厚实的青石墙壁。
好像来到了一个鬼巷一般。
吱~拉!
院门在他思考的这一刻,缓缓地拉开了,李坏被惊得一跳,转身向着里面看去。
见里面是一个很久没人打理的院子,杂草丛生,有一眼水井,但被一块石板封掉。
石板之上,交叉着盖了两道显眼的黄色符箓,上面用着红色的字迹写着一些古怪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