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有点像是地下据点的地方。屋子里清冷的气氛。晦暗的灯光。以及那密密麻麻的电脑和管线仪器。忽然让秦阳有一种正在看民国暗战的错觉。
但也仅仅只是错觉罢了。如果忽略那些正儿八经的东西。光就这晦暗的光线。阴冷的气氛而言。秦阳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暗无天日的监狱。囚笼。
然而现在。他所在意的人。却在这个囚笼里得心应手地经营着。和楚云漠。那个他前不久才闹掰了的兄弟。此刻亲如一家的筹谋继续。
“过來。”
正聚精会神低头说话的两人。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屋子里多出來的气息。齐慕繁在看见秦阳的时候。整个人也仅仅只是愣了愣而已。而这失神的片刻之后。再次蒙上的还是那熟悉的笑容。
“你忙吧。”秦阳冲他笑了笑。然后转身。
他的心里忽然有些难受。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像是被刀子凌迟着。又仿佛只是泡在了酸涩的柠檬汁儿里。一边被放进了油锅。却又被扔进了冰窖。
也许。他真的什么都不该知道。起码那样的反应。才会真实不是么。
齐慕繁沒有追出來。走了半天之后。秦阳看着身后白惨惨的走廊。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撕心裂肺。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好像越來越分不清楚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他从周彦尧的书房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等在走廊里的李允翔一见他出來。就急忙冲了过來。
“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啊。那家伙对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吓成这样了。秦阳。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他是不是又整你了。”
“沒有。我沒事儿。”秦阳摇了摇头。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累了。要休息了。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沒事儿啊。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信不过的。一边答应着我不去计较过去的事情了。一边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丫的。看我不灭了他。”大少爷剑眉一竖。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像是恨不得将周彦尧当场给打死一般。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秦阳看着李允翔的样子。下意识伸手抱了抱他:“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沒事儿。”
温软的语气。仿佛羽毛拂过心尖似的。大少爷的身体顿时跟个树干似的。立马僵愣在原地。好半晌。开口道:“光天化日的。秦阳你这样抱着我不太好吧。你知道我的。我对你可不是一点心思都沒有的。”
“你。”秦阳觉得自己的脑子。猛然炸开了。可看李允翔那一脸调笑的样子。他反而轻松了不少。
这家伙向來喜欢开些个荤段子玩笑。也许李允翔的确曾对他有过什么想法。可他如今毕竟已经和周彦尧在一起了。怎么也该检点老实儿了。
却忘了。大少爷本质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事儿。从來是家常便饭。那拈花惹草的本事儿也是早就刻进骨子里了的。
可他还是立马松开了李允翔:“你啊。也该收收心了。毕竟……”
大少爷挑了挑眉。径直打断他。一把将秦阳堵在墙上:“那好啊。你让我睡一晚。我就老实的。以后再也不出去拈花惹草了。”
“你……”
面对这样的李允翔。秦阳心里的那些郁闷好像一瞬间全消失了似的。不过他还是有些有些无语。正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周彦尧的声音忽然在走廊里想了起來。
“所以。你还是在想着这件事儿。”
一步一步。皮鞋在地砖上踩出清晰无比的节奏。那一瞬间。秦阳明显感觉到李允翔浑身的肌肉僵硬了。就连脸色也立马黑了。
“那个。那个。我是说啊。今儿个天气不错。月黑风高的。比较适合一起玩扑克牌。”转过身。看着周彦尧那张笑得风姿绰约的脸。李允翔情不自禁地松开秦阳。下意识的后退。一边退。一边解释。
“是么。”周彦尧说着。忽然站定在李允翔面前。轻轻搂着他的肩膀:“可我觉得今晚这天气。比较适合咱俩促膝长谈。你觉得呢。”
李允翔浑身都在抖。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声音也都不自觉地颤了起來。
“是。是么。可我觉得……那。那啥。啊……”
最后一个颤音消失的时候。他已经被周彦尧抱着肩膀拖进卧室里了。
秦阳有些无语地摸了摸鼻子。正想着应不应该去管管闲事儿的时候。一只手也忽然间抓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