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置身在冰窖中,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冻僵了,完完全全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反应了。
白天的报警电话,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报警。
录口供一样的问题里,他能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然后警察就说这件事他们接管了,说他傍晚的时候就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他在学校坐立不安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警察打电话通知他安全了,他才放心大胆地回家。
他到了家,其他人果然都走了,只那个匪头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嘴边挂着一抹微笑。
他正打算退出门去,那匪徒就已经飞快地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扯了进去,像是扯一个挂在墙上的口袋一样,然后碰的一声关门。
秦阳头皮发麻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明明警察说,都没事了。
可是现在……
秦阳又怕,又懵。
录音已经播放完了,房间里一片静谧。
“我在等你给我解释。”齐慕繁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可秦阳却觉得仿佛一把钢刀一般,他整个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报警电话的内容他会拿到手?
是不是警察已经被这伙黑社会收买了?
那他……
那他……
“你白天跟警察说的挺多,怎么这会儿反而没话了?”
他看到了他们杀人,而现在他们知道他知道他们杀人了,而且他们还知道他去报警了,这伙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会怎么对付他呢?
杀人灭口?
还是折磨至死?
“说!”
“对……对不起……”年轻的声音里夹着一丝细微的哭腔,白日里的勇气早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就已经飞灰湮灭。
齐慕繁伸手捏住秦阳的脖子和下巴,纤细的脖颈触感极佳,拇指指腹一边摩擦着对方的下巴的皮肤,一边缓缓开口:“我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对你也算是友好和讲道理的吧?我的手下也没对你做出什么无礼的事吧?”
“没……”秦阳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齐慕繁的语气很平和,绝对没带质问的意思,反倒是像在闲话家常一般。
“你看,我都特地告诉了你,让你在房间里带上耳机,也告诉了你没叫你就别出来,我也并不想吓到你!”
秦阳没说话,不管这土匪头子的说法是不是正理儿,但事实就是,他发现了他们杀人事实,而且报警不仅失败,更被他们知道了……
“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个……”
齐慕繁重新起了一个话头,“在道上混的,既然做了错事,得罪了人,不管是生是死,就要承担后果,这是毫无意外的。那个人既然在道上混,那么就必须按照道上的规矩来处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明白么?”
秦阳微微点头。
正义感和最初的担忧早已烟消云散,他管那个被杀的人做什么呢,就算这个人有些危险,但他确实没有伤害他,他那时候为什么杞人忧天呢?
“所以,你今天办了犯忌讳的错事。”齐慕繁慢慢的给他下定论。
“对……对不起!”秦阳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想我有必要说一下咱们相处的规矩。”男人握着他脖子的手缓缓移动着到秦阳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