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身,可齐慕繁的膝盖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上,像是座大山一般,任凭他孙悟空似的翻来覆去,也终究难逃那五指山一般无处不在的禁锢。
“不是告诉你,不要反抗我么,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话。”单膝将秦阳压在地上,齐慕繁俯下身子,单手捏起秦阳的下巴,将他拉向自己。
“我……我没有……”浑身颤抖。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是不是你觉得给你的糖果太甜了?”他盯着他,语气依旧是那种近乎温和的安闲,只是却带着说不出的阴沉与恐怖。
“我没有,你……你真的醉了,你清醒一点。”秦阳有些被吓到了,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看着齐慕繁。
这样的齐慕繁,就像是一只正在从沉睡中缓缓苏醒的狮子一般,似乎随时都会一举咬断他的喉咙。
“我很清醒,当然了,也正因为我清醒着,所以咱们之间的账需要好好的算上一算。”齐慕繁说着将膝盖从秦阳身上移开,然后一把将秦阳扯了起来,带着秦阳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将人扯到卧室里。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你是告诉我,你晚上在这里住的吧,可是现在……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一把将秦阳推到在床上。
“如果你晚上是在这里住的话,那么床上有必要收拾得这么干净么,还是说,你睡觉,从来不用被子,不用枕头?”
“我……”
面对这样寸步不让的齐慕繁,秦阳只能下意识地后退,可这方寸大小的单人床能有多少空间,他的后背很快就抵到了坚硬的水泥墙,退无可退。
“我不介意给你自由,可是秦阳,你骗我!”
声音终于降至冰点,齐慕繁拎起秦阳的衣领,然后另一只手的掌心冲着秦阳的脸,狠狠地给了一个巴掌。
啪……
“嗯唔……”
强劲的力道,瘦削的身体,秦阳的身子本能地朝着一旁倒去,然而齐慕繁的手正好死死地拉着他的衣领,他就连倒下也就做不到。
被打到的那半边脸很快就肿了起来,脑子里嗡嗡叫个不停,秦阳整个人痛的几乎麻木,却还是强忍住满口的血腥,小心翼翼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错了吗?”齐慕繁眯了眯眼。
“恩。”秦阳忙点头。
什么骨气,什么尊严,在所谓强者面前,在面临生存的选择面前,在筹码为零的弱者面前,终究只是天边的浮云,只可远观而已。
“错哪里了?”
秦阳咬咬牙,“我不该骗你。”
眼眶有些发红,心里也有些难受,不是害怕,而是为自己的软弱,为自己的骨气全失。
从小到大,从父亲去了之后,他根本就再没挨过揍了,这样的齐慕繁,若有若无地勾起了他心底一些从不愿意回响的、伤痛到极致的记忆。
那些被自己亲生父亲绑起来毒打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