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覃也不应,寒眸上下审视他,瞥见衣领旁遮不住的红脂,当即清楚他是自哪儿被他的人押来的。
他冷哼一声,嫌恶道:“滚去外面站着,什么臭味儿都往身上带,也不怕天不下雨,地不打雷,溺死在臭水沟里都没人愿意捞。”
陆卓皓脸都绿了,又不敢反驳,只得规规矩矩去屏风后面站了。
“表哥喊我来到底有何事?”他压着气儿问。
李覃随口问了句:“和离了?”
“。。。。。。合不来,自然就各走各的路了。”不仅和离了,还将那林纤哪来的送哪去,再不得见。陆卓皓得意想着。
只这些他却没那胆子说出来,唯恐李覃找着人继续牵制他。不过目今晞婵姑娘已死,想是没这个担忧了。
陆卓皓半颗心伤,半颗心喜,正是失神,忽听李覃淡声又道:“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肮脏物。”
他手里?
陆卓皓茫然低头,这才想起那张甩脸纸来。
他忙展开一看,登时心血上涌,恨不能一头晕死了过去。
李覃一言不发,满室寂静。陆卓皓看了又看,只得汗涔涔地转着眼珠子,隔屏笑道:“表哥怎给我瞧这个?弟看了一眼,果真那裴度心思肮脏,对嫂嫂图谋不轨。”
“张嘴,把这张纸吃了。”
陆卓皓瞪大眼:“嗯?!”
李覃向后靠去,唇角冷笑道:“怎么?写得来,难道就吃不来?”
“。。。。。。”
陆卓皓知事已败露,在屏风后唯唯诺诺又不知所措,欲言又止了好大一会儿。
他瞅了眼那纸,一咬牙,硬着头皮问:“只要我吃下,表哥便会当作无事发生?”
吃个纸而已,不比吃土强?
他也忍得。
李覃未答,只阖眸倚在榻上,似是睡了。
陆卓皓急得满头大汗,胡乱团成一个纸团子,屏息一口气吞了。难吃得紧。
他苦着脸,话都说不利索了:“表哥,吃吃吃了。”
“跪下!”
低沉的斥令飞射而来,正中陆卓皓的膝盖骨,虎躯一震,忙扑棱一下伏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求饶,生恐李覃发怒,打板子事小,要了他命事大。
李覃看见他就烦,也不周旋,吩咐道:“朝西,给你表嫂磕三个响头。”
陆卓皓不假思索便挪动身子转向西面,哐哐哐磕了三下,思及那个被劈成两半的罗汉子,泪顿时流个不住。
“看在嫂嫂刚走的情面上,不宜见血,应以仁慈积德,表哥就算是为嫂嫂积些阴德,也该放过弟。”
李覃走去狠命踹了他一脚,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