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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早已告诉过,是陆卓皓说要与那林纤和离,才有的和离书。
李覃听了,起身道:“你也不用烧,孤且替他收着,日后寻机还与他就是。”
苏贤云知阻拦无用,便只好将人恭恭敬敬地送至府门外,命人牵来那匹难得一见的宝马,目送李覃离开。
他站在那看罢,又愣了许久。
怎么也想不明白,随侯为何突然起了莫名怒火,以致像是攻心势盛。
美人泪
因着婉娘尚未大愈,晞婵只领了两个老嬷嬷,于次日往襄阳去。
至晚间,一行人方在驿处歇脚不久,忽有一匹快马追上,将苏家印的信交上。
晞婵就着烛火,拆开一看,竟巧是苏老太太思念外孙女儿,意欲接去家中住几日。
看罢,她搁下信,心内终究还是暗松口气。
说来没成家时,去苏家闲住倒并不多招口舌,只如今她既已成了家,却平白往苏家住去,日子短倒也好说,家中上下无不新鲜着,但日子久了,都图些省心,难免平生争怨。
正想间,随着的一个老嬷嬷上来回道:“女君,且万不敢出去了,外面竟来了群野匪,真真是不要命,据说是打豫荆交界那处来的,背着的都是些血钱肉银。”
那老嬷嬷忽指了指外面,面上唏嘘不已。
“方才在楼下,老妪瞧见那些人偏又起了歹念,要轻薄良家妇女,那几个妇女也是家里有男人的,听了,都一个个抄着家伙,大家都是来这儿歇脚暂住的,哪成想竟乱打一团,作的什么孽!”
晞婵也才听见外面嘈杂人声。两个老嬷嬷忙去把门闩好,又用东西顶着,这才回来里面守着,在灯下做些针线活计。
楼下正打的不可开交,行客四散逃回,一时大厅只余下成伙儿的蛮横野匪,还有那些妇女们的男人,外带几个混熟的兄弟同伴。
几副桌椅横倒在地,酒坛子也碎了一地,驿处的值守兵卒骂着围过来拉人,竟也被这两队伍手里有家伙的汉子们给拉扯进去,可笑得成了“三军乱攻”,活似没头没领的无头苍蝇。
刀剑乱挥间,血飞肉溅,楼上楼下无一间房不是人心惶惶。
李覃一连几日没好生休息过,今夜见事情已妥,便打定主意来此休整一晚,再渡河桥回魏兴。
二则襄阳本是荆州治所,倒是他常来的地方,只不常亲身了解边界如何,往日多从上报文书里见得,今日得空,恰好路过,正有巡察看视之意。
到了驿处,李覃下了马,却不曾瞧见有一守夜的驿兵,正自狐疑,忽听里面灯火通明处传来炮仗似的打斗声,门窗纸上人影错乱。
他径自去将宝马拴在马槽边,又掐了几堆马嚼粮草喂给,做完这一切,略一思忖,抬脚直奔厅里去。
刚推开门,迎面便是一只酒坛子。
李覃闪身躲开,往堂中锐视而去,只见桌飞人嚣,胡骂一团,似要把驿处拆了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