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仢深,是在偶有一日两人在阁楼作诗说起的。
“深”字取“覃”的意。
然而算来,这些怨不得出此计的人,点头的人是他,先赌气不告而别的人也是他。抵达豫州府所在的都城外,已是段灼前去单挑之后的事儿了。
他尚未到时,便听满城风雨,听她要嫁裴度。
她还要嫁!
有信在前,又闻此语,要他如何不怒?
因此听兵士禀报,段灼竟将晞婵带来营地,他虽不满段灼擅自主张提供机会,让他二人修好,但左思右想,脑海中仍旧是那个没良心的小女郎模样。
令他好不苦恼。
一见她,还穿着大喜的婚服,哪管什么理智,充心填肺的感情一上来,便成了那样。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日后常给她点苦头吃吃罢了,她年岁小,情感不真,心智易动,被那裴度哄骗了也未可知,只需他好好教训引导,便不会再这般胡闹。
也是心疼她无端受了世人的冷言冷语,折磨心情。
由此才松口警告她两句就罢,否则,就算活菩萨来了,他也不领情。
原是恼怒她差点嫁给旁人,不愿她柔情刚出,自己就上赶着同她好一番解释,且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的,便打定主意明日再聊个透彻。
再则仍有一点,他表面掩饰的再好,面对她,心里却是有几分心虚的。若论人之常情,他当然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可两人既为连理枝,他不能瞒。
哪怕她再恼他,也不瞒着为妙。
也是因这一件她尚不知道的秘事,忽然感知到她要杀他时,他也只是气急攻心,觉得她情薄不在意,何至于此,并未有像往常那般心狠手辣,而是容忍她到了今日。
甚至还是按原先的办法娶了她。
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他也懒得再跟她说的一清二楚。
凭什么?
凭她要将匕首捅进他胸腔?
……
他拼尽全力,周全布局,步步为棋,又何尝不是为了如她所愿?但凡许诺她的,他没有一句是忘记的。
只一个,其中也有他应允的连环计,且涉及她父兄,若解释出来真相,知晓逼婚只是一诱饵,她必然要生他一场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