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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有大事发生。
她也没了心思,踱步几许,快步去找来一名靠谱的仆从前去探询,若是私家事也就罢了,可如今连穆尧都慌张至此,只怕是外面有了不小的异动。
到底一问才知,原那陆家竟借了姚崇兵符,持三万兵力压境来攻,势必要夺城掠地。而今已经接连攻破云巅五城,来势汹汹。
陆家并非将门军业,祖上大多是文官,若论豪横的书香门第,陆氏当属时今一流,可若是论武,如何能有得攻掠五城的大将?!
也只有一条,陆家不仅向衮州姚崇借来了兵符,甚至连其帐下英雄也随之来讨,意图再明显不过。
晞婵唇色苍白,眼里黯淡无光。她如何不知,那陆家是怎能让姚崇顶着风险将万分重要的兵符出借的,陆与姚本无亲密关系,反倒有三年前广为传颂的“姑苏画山石”可将两家牵扯起来。
画山石出自宁州,石头上有状似战马模样的花纹,据说当时姚崇在宁,偶然起兴,率一队兵马前去观看,不成想初露锋芒的李覃恰好也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地来到此地。
两军相遇,且那时的李覃还未斩杀顶头盟主称霸,与出走同盟,自领军事的姚崇军属于对峙阵营,便少不了刀剑相向。
哪知他二人自白天切磋到了掌灯,仿若气力不尽,武艺相当,长久不分胜负,直待路中有盲人误经走过,两把英雄剑竟不约而同地撤回礼让,并不伤及无辜。
成就了一桩美谈。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旗鼓相当,匡扶天下而不愿为凡夫俗子的英雄志也相投甚欢,豪爽激动下,竟都割袍为交换信物,约定来日再战。
李覃大杀四方后,没了阵营阻碍,两人更是来往密切,以兄弟相称,姚崇顺势听命于兵力充沛的煊赫随侯,从此二人同心,衮州也变相归属到了李覃的势力范围。
而今姚崇肯借兵符,还是三万,需要极大的信任才能做到这般地步才是。晞婵又羞又恼,却也无可奈何。他李覃不发话,姚崇绝不可能将至关重要的兵符借给陆家!
他确实没攻豫,只不过是弯道攻之罢了!
若是姚崇自己有此意图,何不令衮州军自行攻讨?反将兵马大肆撑腰给了陆家,能说通姚陆双方的,除了李覃,别无二人。
既如此,姚崇为攻豫,那陆家定也有目的,方能促使两边合作。
若还是为强娶一事,那李覃岂不是明知而为?
他若想攻打豫州,大可让姚崇发兵,比文官起家的陆氏不知要牢靠多少倍,却偏偏交托给了逼迫结亲的陆卓皓等人。
他就这般想让她走投无路,嫁去陆家吗?
晞婵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陆卓皓的话。在此之前,她从未信过,不止是因为陆卓皓此人言行不一,举止卑鄙,也是因为逐渐信任了彼时待她好到极致的李覃。
不想今日大军压境,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措手不及地推翻了对他的一切幻想。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骤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