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今天比之与先前有所不同,闻恩诺却置若罔闻。
“听闻你得了养胎的方子?”闻恩诺直入主题,并不想浪费时间。
闻言,沈罗敷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不虞的样子,“殿下便是这样不愿意留在妾身这里么?妾身究竟是何处做的不好惹得殿下厌烦了。”
说着,她的一双眸子中就盈满了泪水。
闻恩诺生平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唯一害怕过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这一下,他也只能屈服了。
“你且别哭了,我也只是这样一问。”他并未帮她将眼泪擦去,而是拿了帕子递给沈罗敷,让她自己擦眼泪。
见状,沈罗敷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满的,要是换了岳敏的话,说不准这会儿闻恩诺已经心疼到揽入怀中安慰了吧。
“妾身叫小厨房做了晚膳,殿下便留下来用一些,我们细细说那安胎药的事情吧。”
正说着话,青荇已经领着人进来将晚膳摆好了,这下闻恩诺彻底没有了可以走的机会了。
看见时机差不多了,沈罗敷伸手为闻恩诺斟了一杯酒,递到了对方的手边,“殿下,这杯酒妾身敬你。”
“此话怎讲?”闻恩诺抿唇,并不明白沈罗敷为何要这样说。 “先前殿下所说的话我想了许久。”沈罗敷低垂了长睫,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情,“殿下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故步自封,将自己困死在死胡同中,等我回去,我便会向皇上和丽妃娘娘说明,这样就不会
困扰殿下你了。”
闻恩诺顿了顿,没有想到沈罗敷会这样说。
“你若是真的想要离开的话,这事情还是由我来的好,你是个女儿家,这种事还是由我去说的才好。”
他是真的想要自己离开的,沈罗敷微微咬唇,将所有的不甘心都藏起来。
她抬头看向对方,粲然一笑,举起了酒杯,“那这杯酒,就让妾身敬殿下吧。”
“嗯。”闻恩诺举起酒杯,在沈罗敷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毕竟是习武之人,这酒水一下肚,闻恩诺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你下药?”他猛然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可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要不是沈罗敷在一旁扶着,自己就险些摔倒在地。
“殿下,你醉了。”沈罗敷答非所问,眼中闪着灼灼的光。
闻恩诺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封住了自己身上的几处穴位,不要让药物游走。
他狠狠的甩开了沈罗敷的手,目光冰冷,“即便是你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也是没有用的,沈罗敷,你现在的样子真的难看至极。”
说罢,他就折身准备离开。
可沈罗敷似乎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高声叫住了对方,“殿下!”
“住嘴!”闻恩诺低斥道,双眼因为药物而隐隐发红。
可就在此时,沈罗敷忽然将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冲着闻恩诺笑起来,“殿下,你可知道我酒杯中的是什么?”
闻恩诺勉强支撑着自己,怒目而视。
“是断肠散。”她缓缓笑开,像是荼蘼的花,“殿下,你现在离开,我就会死在这里,而你留下,我就会吃解药。”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用自己的生命来赌最后一局。
沈罗敷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残忍了起来,“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去么?这还会是那个叫岳敏心动不已的温柔皇子么?”
“胡闹。”闻恩诺斥道,“解药在哪里?”
沈罗敷摇摇头,“殿下,留下来吧,算我求你。”她的口吻带着一丝绝望,不易叫人察觉,但是却是深沉而凝重的。
“你这样只会叫我越发的厌恶你。”闻恩诺说完,便伸手撑住了身旁的桌子,再一次挥手将附上来的沈罗敷挥开。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看见沈罗敷那样强硬的叫自己留下来,闻恩诺咬破自己的舌尖,逼自己清醒一些,转身飞速消失了沈罗敷的眼前。
沈罗敷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叫他一声。
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沈罗敷瘫软在地上,唇边溢开痴痴的笑容。眼中充满了刻骨的绝望,叫人看得心惊。
许久,房中飘散开一句话。 “我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