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那也不怕人说你?”
“说吧,”许二姑娘微笑了起来,如水的眼睛瞧向了他,比春水还缠绵,“这样与您也更配些。”
宣仲安先是一呆,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着下人的面就把她抱了个满怀,“配,极配,这下我们走在一块,就没人说我们不配了。”
这凶夫恶妻的,确实再配不过了。
而这时,许家已是强弩之末。
这次因为式王成了太子,式王在人面前更是说他与宣兄相交甚笃,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搭上了新太子这股风,归德侯府这次算是真正的起势了,许冲衡在外没少说他是宣仲安的岳父,想借此再重新回到官场。
此前,他被吏部的新尚书清洗了出去。
有被许冲衡问到头上的,就托人问到宣仲安头上了,问他们两家是不是和好了。
宣仲安跟人说:“前几天还有许家的人骂我娘子狼心狗肺,这话在我侯府门前还没散呢。”
这话一出去,再仔细打听打听,这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朝廷这时候也是乱得很,朝廷大臣折损了近四十余位,外地官员纷纷被调进京来任职,在他们手下,各部官员更是惨遭了一轮血洗,各部现在都不太稳,人人都以自保为上,京中官员就更是如此了,他们已经安逸太久了,很怕在这轮上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
许家女与观王通奸那事就是明目张胆地公诸于世了,这时候也没几个人有心思去管,去理会,就当听了那么一耳朵,稀奇的只是在心里以为富贵人家比寻常人等更要脸面的平民百姓罢了。
这种偷情之事,在官员当中也不见得少了,朋友之妻不可戏那只是说出来的戏言,说起来也是调笑的,要知这真戏起来,别有一番趣味,只是这到底放不到台面上来罢了,所以他们就算表面上听到这等事会跟着义正词严批判几句,心底到底是一些不以为然的。
说起来也是怪事,京中官场这几年怪象颇生,出的荒唐事一桩胜过一桩,老百姓们口头上骂着这些贪官污吏贪得过多,生儿子都要没屁眼,早晚会得报应,但又很艳羡他们家中家财万贯,妻妾成群。他们对读书人景仰万分,求的也不过是儿孙们也能像那样,风光无两,被人羡慕,至于被他们诅咒的报应,就被忘却了。
等观王还是娶了原观王妃家的女儿,众官员听到也没什么奇怪的——还真会娶一个通奸之女当正妻不成?
观王也是在酒宴上跟友人叹然,“不过是鱼水之欢,逢场作戏罢了,哪料那许氏娘子当真了,我看她纠缠我,也是喜好此道中人,却没想她心机颇深,有那麻雀升凤凰之想。。”
不过是玩玩,玩玩之余要是能得点好处,那是再好不过,得不到也没关系,他顶多也就是赔上点名声。
观王乃宫女所生,他生出来没几年母亲就死了,在宫中一向不好过,出宫立府得了王府,得了每月的王爷俸薪,这日子才好过起来,如此他向来在女人身上不花什么金银钱财之物,许家女贴上来,他也就送过几支银钗罢了,这还是下面人孝敬他的,着实算不得什么。
他友人一听,也是无关痛痒地道了一句:“这许家也是不成气候了。”
倒是他们身边有个官员,平时以溜须拍马见长,人也好色,这时酒上了头,不免放浪了些,只见他听了他们的说话,色眯眯地道:“这许家出来的女儿,莫非那上功夫颇好?你们看,那宣尚书可宝贝着他家那位少夫人呢,嘿嘿,嘿嘿,听说为着她连霍家送的妾都不要,也不知道那个是个什么滋味啊?”
观王一听,眼睛溜了一圈,当下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那改日要是碰见了,得好好见识见识不可。”
这见识是为何物,在座的这几个风月场中的常客岂会不知,当下心照不宣,一个比一个笑得淫浪了起来。
许双娣到底是败坏了许家女的名声,许家这段时日已经订婚但被退了婚的婚事就有三桩,几房本已日子难过,这下因家世败落,名声也毁就彻底败落了起来,这墙倒众人推,许家以往也没结过什么善缘,这等时候连扶他们一把的人都没有,几家聚于许伯克这个太老爷面前,让他给他们一个说法,许伯克被他这群不孝子孙也是气倒了,他这一倒就没起来过,人中风不能动了。
许冲衡这头又去跟许曾氏打了一架,怪许曾氏去侯府败坏他的名声,丢他的人,这次他下了死手,是带了仆从过去的,这次是真把许曾氏打得头都破了,血流了一地。
许双娣本来见父亲声势太大,躲了起来,但许冲衡在求官的人那得了侮辱,这心里邪火哪是那么容易好发泄的,他把他的求官不成归于许曾氏这母女身上,见许曾氏昏了过去,他把许双娣从她的小房间里拖了出来拳打脚踢了好一会,才算把心口的恶气出了一半出来,这才领着下人愤恨离去,留下了血流了一地的许曾氏和许双娣。
许双娣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两天后,这天晚上,她半夜提了刀去许冲衡的院子,想把她父亲杀了,但走近院子被守夜的下人发现,许冲衡怒不可遏,竟把她押进了祠堂,行族法把她关过鸡笼里,沉河淹死。
许家的人纷纷答应,骂她淫妇,荡妇,许家女眷更是恨不得她死,有那甚者,提了屎粪倒在了她的身上。
许双婉知道这事,还是她父亲着人来报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