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大树背后,有一双嫉妒的眼睛,正喷着火,沉浸在幸福快乐中的肖峰和严雪莉全无察觉。
那天夜里,肖峰趁同病室的姜长河睡着了,偷偷摸摸的到了树林里,与严雪莉约会。
两个人互诉衷肠,依依惜别,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严雪莉用深情的望着肖峰,忧心忡忡的问道:“肖峰,你真的会回来娶我?”
“这还有假,这辈子,我肖峰非严雪莉不娶!”肖峰信誓旦旦的说。
严雪莉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沉浸在幸福之中,肖峰以为她不相信她的话,急忙举起左手放在耳边,抬头望着繁星闪闪的天空,大声的说道:“我肖峰,对天发誓,这辈子非严雪莉不娶,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
肖峰发的毒誓还没说完,就被严雪莉用嘴巴堵住了回去,温热的气息席卷全身,令他呼吸急促。
肖峰喘息着,难以控制内心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一把将严雪莉搂在怀里,疯狂的热吻如同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她的舌尖,将温暖和幸福传至心间。
严雪莉软软的倒在肖峰的怀里,肖峰难以自控,手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上摸索,直到撩起她的衣角,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感觉到她意识苏醒的颤抖,试探性的深入侵犯禁地,严雪莉突然一声惊呼:“不要——”
肖峰侵略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不管不顾的继续闯入,严雪莉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很快,严雪莉彻底被他征服了,像一只绵羊,温顺的任由他摆布,微微闭上眼睛。
严雪莉在万千繁星的见证下,疼痛、快乐兼并的把初夜奉献给了肖峰,从此她从姑娘升级为女人。
从那一刻起,严雪莉就认定了自己这一生就是肖峰的女人,她在期盼中遥遥无期的等待。
一个月过去了,严雪莉没有等到肖峰的任何消息,却等来了令她难以抉择的小生命。这个小生命不合时宜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彻底搅乱了她的内心世界,以及现实生活。
严雪莉每天都像做贼一样遮遮掩掩、躲躲闪闪,以掩饰日渐隆起的肚子。她真怕有一天事情败露,自己就没脸活了。
单不说部队的纪律严明,绝不会纵容这种未婚先孕有伤风化的行为,在当时来讲,这是非常严重的作风问题,会受到严厉的处分,搞不好连工作都保不住;再则,一个姑娘家,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还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正当严雪莉内心无比绝望的时候,她听说会从部队调一批医务人员,去厂矿医院支援建设,她踊跃报名,并且坚定不移的离开了部队。
严雪莉想法很简单,在厂矿医院,没有人认识她,除了上班,她可以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尽管,对未来的生活看不到一丝希望,她还是一心想要把孩子留下来。
岂料,天公不作美,在一次下乡途中,严雪莉在山上跌了一跤,意外流产了,大出血,险些葬送了性命。一个淳朴、憨厚的煤矿工人救了她,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严雪莉忍痛以身相许,把自己的一生草草的托付出去。
那次流产,导致严雪莉这辈子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她悲痛欲绝,好在男人对她极好,并没有因此嫌弃她,日子也算过得太平。
在严雪莉的内心深处,从不曾忘记肖峰,然而,他们的人生轨迹再无交集,她只能深深地把他埋葬在内心最隐秘的地方,不去触碰,不去忆起——
严雪莉三十二岁的那一年,她的男人在矿井下干活儿时发生意外,瘫痪在床,她的人生跌入了底谷。
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严雪莉一个人的身上,她要上班赚钱养家糊口,还要伺候卧病在床的丈夫。女人最具风韵的岁月,她守了活寡,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沟沟壑壑,青春不在,美貌不再,唯有一颗坚毅的心,支撑着她,在苦海无涯的人生路上前行。
严雪莉在这苦撑苦熬的二十来年里,几乎没有想起过肖峰,生活磨得她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
肖峰死了——他真的死了?严雪莉靠在卫生间隔断的墙上,伤心欲绝,难道,真的验证了他当年的誓言?
严雪莉对肖峰没有怨恨,直到今天,听到噩耗,她才明白,自己依然深深的爱着肖峰,哪怕,他是一个没有良知的陈世美。
严雪莉心痛无比,无法支撑身体的重力,喃喃自语:“我更愿意你好好的活着——肖峰,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吗?”
泪水涓然而下,无法停止——
……
第二天,严雪莉再次见到项叶,情绪稳定,经历了一夜的洗礼,是该放下的时候了。她平静的对项叶讲述了那段过去,并且申明,二十来年,她与肖峰没有任何联系。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的真实性,严雪莉带项叶去参观了她的家,狭窄的屋子,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却很整洁,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瞪着惊恐的眼睛,骨碌碌的看着项叶。
这个家,可谓是一贫如洗,项叶没有理由再怀疑,严雪莉跟有权有势的肖峰,有何瓜葛。他心情沉重的向严雪莉告辞,诚恳的向她表示抱歉,突兀的扰乱了她平静的生活。
人活着,心中有希望,再苦再难都能挺过去;就怕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希望彻底破灭,极容易成为行尸走肉——
项叶不免为严雪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