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回过神来,小汽车倏地停了下来。
谢洛白拉开后座车门,把溪草从座椅上拉下来,表情前所未有的狠绝严厉。
“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样会死!二爷被你从西北九死一生救回来,不是来看你这样挥霍性命的!”
被谢洛白劈头盖脸一顿骂,溪草有些懵。
对待女性容忍度极高的谢洛白,除了在某些方面极其霸道不讲理外,确实诚如傅钧言所言,极其耐心风度有礼貌,这让溪草感触颇深。
就算在两人初次交锋,他把自己从花楼中拎出来,恨不得当场毙了自己时,也没有如恶俗的军阀般凌迟施虐,只打算给自己一个痛快;而在极度生气时,比如知晓龙砚秋被潘代英擒获,也没有争吵,反而用淡漠疏离来宣泄内心的不满。
哪像这样……
竟然开始骂人!
溪草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这一下换谢洛白懵了,他紧了紧溪草的鸵鸟毛斗篷,忽地软了声音。
“溪草,我的眼中只有利益得失,很多时候甚至会毫无人情。不过姆妈、谢家、现在还有一个你,是我想用心守护好的,若是你们其中谁出了问题,我会发疯。将来的日子,我绝对不会再让小四和玉兰的悲剧再度重演。”
提到小四和玉兰,溪草浑身一震。
“就是因为不想在看到小四和玉兰的悲剧再度重新,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爸爸对我这样好,我实在不愿意亲手毁了他的希望!”
谢洛白头痛。
以前觉得这丫头每每牵扯上忠顺王府,就会失去理智,现在看来,又新增了一个陆承宣。
女孩子太念旧重情了,这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谢洛白握着溪草的双肩,耐着心和她讲道理。
“你能去干什么?从陆铮的枪口下救下陆正乾?诚然这也是一个拉拢他的机会,可是以陆正乾的阅历,你不担心反而会惹火烧身?”
溪草正欲反驳,谢洛白忽地把溪草抱上了副驾驶座。
溪草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重新绕回座上,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副手铐,在溪草几乎没有防备的当口把她的左手铐住,而手铐的另一头,却被他当机立断地拷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在溪草瞠目结舌中,钥匙被谢洛白在黑暗中胡乱一扔,
“很抱歉,溪草,我输不起,只是为了三姨父的一个心愿的话,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容许你去冒险!”’
溪草目瞪口呆,她试着去挣脱谢洛白的手铐,捣鼓了几次自是无疾而终。
“你疯了!谢洛白!”
“我是疯了!”
谢洛白盯着溪草喷涌怒火的双眸,俯身压了下去,把溪草困在方寸之间,双唇重重碾压。
少顷,二人分开,彼此双唇间一丝银丝缓缓扯断。
望着那个愈发红得滴润的双唇,谢洛白目光晦涩不明。
“为你发疯!”
第二天清晨,当二人如此形容出现在谢府时,谢家上下表情都有些难以言喻。
亲眼目睹谢洛白杀人,傅钧言昨夜一晚上失眠,加之被假扮为唐双双的辛红鹤似马仔一般使唤了一晚上,更是满心郁闷。
甫一认出谢洛白的汽车喇叭声,他便第一个冲到一楼客厅,帮二人开门。
见两人都从副驾驶座上别别扭扭地出来,傅钧言起初还奇怪,再看到两人手腕上相连的手铐,登时捧腹大笑。
“谢二,你搞什么名堂,你怎么和云卿……你们昨晚上……”
兴许是他笑得太过夸张,不过一会,就惊动了谢夫人,以及在二楼客卧的谢信周。等谢夫人下来的时候,一身旧式衫袍的红绣也垂着脸跟了下来。
见到二人此般形容,谢夫人又惊又疑,当场就拉住溪草的手。
“洛白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又欺负云卿?手铐的钥匙呢?还不快解开!”
谢信周则咳嗽一声。
“要玩乐也要注意分寸!”